文皎还专门拿了她陪嫁的册子给英莲看,告诉她道:“这事儿是人伦大事,往后你若成婚,这也是夫妻之间少不了的事儿。”
“我也怕现在和你说太早,只是你这么大了,柳湘莲又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眼看离成婚最少还得三四年,万一你们俩婚前没忍住,再怀了身孕,那又该如何是好?”
文皎想起苏皇后才成了四皇子妃那年,当时还是四皇子的皇上是如何日夜缠着苏皇后的,再想起韩总兵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几乎是百发百中。
又想到林海虽然四十来岁了,但体力甚好,若不是现在做了总督太忙,正常情况下两三日就有一次……到三次,深知这身体好的男子需求是何等的旺盛。
她怕英莲不重视,在这个社会环境下吃了大亏,又把事儿说的严重了些,道:“这女子怀孕生子便是一道鬼门关,你想想松夫人,就知道生了孩子没保养好是何等的伤身了。”
“不仅是有孕生子伤身,就是没了孩子也伤身,这婚后有孕不管怎样,你都是堂堂正正名正言顺,身边有人祝福有人妥帖照顾着,能好好休息将养。”
“可万一是婚前有的,事儿又不好宣扬,你自己心里也愧悔难受,养不好身体不说,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我和你伯父都护着你,家里人也不露口风,终究让人知道了,得有多少闲言碎语?伯娘不愿意你受这个委屈。”
“所以我还是先都告诉了你,好让你知道其实这事儿并没什么神秘的,你心里明白了,也就不会好奇去偷试。”
英莲看着那画卷上纠缠的男女,脸红得几乎要滴血,拿袖子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见文皎语重心长说完这段,认真应了一声。
文皎看她这样,又略说了几句过早有孕的害处,拉着她嘱咐道:“这男女之事并不是坏事,但行完了事,男子穿上衣服便可走人,担惊受怕的都是女子,所以必得婚后夫妻之间行事,方是名正言顺。”
“伯娘自然是信你,可凡事总有个万一,若是柳湘莲他情难自禁,你……”
英莲听了这个,越发用双手捂着脸,急急忙忙打断文皎的话道:“伯娘放心,我定不许他造次的。”
柳湘莲这一晚上睡得极不安生。
他口中喃喃念了两刻钟心经,方才勉强入睡,但梦里他又见到了莲姑娘,梦见一片铺天盖地的红,他揭开了莲姑娘的盖头,两人喝过交杯喜酒,共入鸳帐。
一晚辛苦劳累,第二日清晨醒来时,柳湘莲尴尬的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幸而秋冬里寝衣穿得厚,不曾弄在被褥上,柳湘莲检查过一遍,暗地里松了口气,忙悄声换下这身寝衣,胡乱擦了一回身子,换上新衣,想倒时候他把这身寝衣带回军营里洗就是。
可林府里守夜的小厮都睡得轻浅,只隔着一道门,柳湘莲就是再小心,还是被门外小厮察觉,敲门问道:“先生醒了?可要进来伺候?”
柳湘莲慌忙看了眼时辰钟,见时辰还早,便道:“不必,我再躺一会子,略等两刻钟罢。”
门外小厮没了动静,柳湘莲一抽鼻子,闻到屋内气味甚浓,便悄声来到窗前,把窗子微微开了个缝儿,盼着这气味早些散出去方好。
谁知他顺着缝儿往窗外一看,却看见给他守夜的小厮已悄声出了门儿,不知和守门的男仆说了些什么,那男仆便转身出去了,小厮又折返回来。
柳湘莲心中发慌,心想万一他的事儿让人知道了,他可没脸再来林府见人了。
他到林府时年已十七,自然也曾有过几回尴尬,但他和他院中的小厮早有默契,都是悄悄儿把衣裳等物拿去洗了再拿来,神不知鬼不觉。
但现在院中服侍的小厮都是生人,他也不熟识,也不知为人品性如何,嘴上牢靠不牢靠。
想到此处,又见院门没了人,柳湘莲便又把窗户开大了些,好让风吹得更快,又怕被人发现他秋冬里天还没亮就开窗户吹风,怕不是得了什么疾病,只好坐在窗户跟前儿守着。
……还不如昨晚悄悄解决一回,也好过现今尴尬!
柳湘莲简直是坐立不安,盯着时辰钟不住的看,又不断凑到窗口闻闻外边的空气。
终于等到味儿散得一干二净,柳湘莲方关上窗户,把那作孽的寝衣牢牢放进包裹底下,又躺回床上。
还没等他心情平复,便又听见门口小厮敲门声,那小厮悄声问道:“先生,热水打来了,先生可要起来?”
柳湘莲环视四周,看再没什么地方不妥,便命:“进来罢。”
屋门打开,两个小厮一个捧盆一个拿着毛巾等物进来服侍,看柳先生已穿戴整齐,两个小厮互相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的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