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金桂挑眉道:“哦?我竟不知,大爷还有这等爱好,夜半无人之时,对月咏同窗的诗。”
她话说得带刺,面上神情又不屑,刺得林昌皱眉,疑心夏氏已经知道了,又不好问,只得说道:“天晚了,早些歇息罢。”
夏金桂心内妒火中烧,欲要寻事作闹,上有林府的人镇着,下又要靠着林昌争脸,从哪儿都不好下手,只得自己心内憋着,没过几天,竟自己憋得病了一场。
自病好了之后,夏金桂着了魔似的,硬要人打听和莲姑娘有关的事儿,立定主意明年定要会会这莲姑娘,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物!
而林昌又是心虚,又是被夏氏刺得难受,看她也不如以往顺眼。
偏生他现在用的一草一纸吃的一粥一饭,都是花的夏氏的银子,只得忍了不快,面上待夏金桂仍如以前一样。
林昌夏金桂本就感情不深,从此之后嫌隙渐生,更没了多少感情,只是都有所图谋,不得不勉强忍耐,假做和谐罢了。
而英莲自出了孝后,也有了些烦恼绕在心头。
她出孝那日圣旨到达甘州,封了伯父为楚国公,又将黛玉和凉国公——也就是清儿的哥哥赐婚,双喜临门。
也不知是从哪儿起的头,满府里家下人都说十一月初一是极好的日子,不然为什么天使不早不晚,偏要在她出孝那一日来呢?
“说来也奇了,太太把莲姑娘带来了咱家后,好事儿就不断呐。中午正吃着莲姑娘出孝的席面呢,天使就来了,难道真是巧了?”
英莲听了一两日这些丫头们说,就大概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和黛玉无奈道:“玉儿,伯娘把我也捧得太过了,明明都是伯父的功劳,你和清儿哥哥也是……没有圣旨,也是早晚的事儿了。怎么现在还全都成我的功了?”
黛玉捂着脸笑道:“好姐姐,你既然看出来了,就没想想娘为甚要这样做?”
英莲咬着唇儿低了头,半晌方抬头,看屋内都是她和黛玉亲近的丫头,且都站得远远儿的低着头,方道:“我知道,柳湘莲他立了功,现下已是正四品的将军。天下大定,将士们不再日夜有殒命之忧,他今年才二十有一,这个身份,做驸马郡马都使得。”
“我们虽然说好是两边传嗣,但那时柳湘莲还只是凉国公身边亲卫,如今他身份高了,人心易变,伯娘担心我身份不够,以此给我造势。”
“只是……”英莲攥紧了手帕又松开,笑道:“再怎么说,我也是林家的林曦,变不成公主郡主。他若不变,我也不变,自然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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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黛玉听出英莲话中的犹疑, 拉过英莲的手,轻声问道:“那他若是变了,莲姐姐要怎样?”
英莲握紧了黛玉的手, 低头笑道:“他若变了, 那我也不必巴着他不放。伯父伯娘养我这么大,给我身份,难道是为了让我自轻自贱,巴着一个男人不放的?”
“我总感觉……姐姐有些不信柳将军。”
英莲看着黛玉愣了一瞬, 反问道:“玉儿, 你和凉国公相识也有两三年了,战事打了一年, 他从四品到三品再到二品,又暂代平远大将军,现在又封了国公真正成了一品大将军, 你有没有……犹豫过?”
黛玉微微一笑:“姐姐, 没有,一次都没有过。”
她拉着英莲站起身,和英莲一齐走过她住的五间屋子。
西边两间是书房, 里间是内书房,西侧间是外书房,两间房屋数排书柜上都垒得满满的书,西侧间三张案上——西侧间书房英莲陆清也常来, 屋子也宽阔, 索性直接摆了三张案——都放着许多名家字帖,数方至十数方砚台, 笔海内的笔有如竹林。
堂屋里除了桌椅摆设外,整整一面墙上还悬挂着平常闺阁女儿所没有的刀枪矛戈, 俱闪着寒光。
黛玉手抚上离京之前二公主送她们的那对双刀,转头朝英莲笑道:“姐姐,我今儿就自夸一回。”
“我自认论起这世上与你我同龄的姑娘,文采武功,就少有能及得上你我的。再说论起样貌来,与咱们家往来的人家中,咱们见过多少姑娘?可清儿还不是日日满口里都只念叨着咱们两个?”
英莲抿嘴笑道:“清儿那张嘴你也信?”
黛玉拉着英莲的手往东侧间走,笑道:“凭什么不信?那些外人的场面话,还或可是因客气说的,但清儿的性子一向是直来直去,又是在家里,她做什么和你我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