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潡下了一跳。
水泽却似乎早有预感,伸手就搀扶嘉和帝:“皇爷爷您醒了,孙儿扶您坐一坐。”
水潡就呜哩哇啦,却说不明白:“皇伯父,皇伯父……”
水泽就吆喝:“皇爷爷醒啦……”
这一喊,呼啦啦啦来了一大群人。
太医忙着检查。
乾元帝与十三忙着磕头。
太监宫女埋着没脑袋哭得身子抖索,也是喜极而泣:他们不用死了。
罚去守皇陵也是活死人啊。
他们可是犯了错,弄不好要灌水银。
皇太后闻讯而来。
水楹正给嘉和帝喂水喝。
皇太后就开始抹着眼泪替儿孙们请功:“陛下啊,您终于醒来了。
你可是不知道,您这一倒啊,臣妾六神无主,多亏了有老四与十三啊,还有楹儿与瑗儿。不然,陛下……
臣妾真是害怕,差点见不到陛下了……”
嘉和帝眼睛一扫,最后眼神落在乾元帝脸上:“朕都知悉。”
乾元帝忙着跪下道:“国无二君,儿臣登基不过是权益……”
嘉和帝摆手:“社稷危难之际,我儿挺身而出,乃是社稷之福,宗庙大幸,朕很欣慰。朕老了,干不动了。”
这般时候,内阁与几位监审的王爷都到了。
大家心里诚惶诚恐,不知道嘉和帝是什么反应。
嘉和帝这一盖顶,他们顿时哭了:陛下,臣等有罪……
臣等惭愧……
嘉和帝笑说:“尔等辅助太子登基,稳定朝局,乃是我大月朝的忠臣,国之柱石,何罪之有。”
养心殿呜嗯声一片。
嘉和帝一摸眼:“哎哎,像什么样嘛。楹儿三个留下,其余的都走,脑壳儿都被吵疼了。”
安乐王胆子比别人大些,被嫌弃了还是凑近嘉和帝:“皇兄啊,认得兄弟不?”
嘉和帝抬脚踢人:“老九,找打呢。”
水泽忙着替两位叔爷爷求情:“皇爷爷不要生气,叔爷爷这是高兴,不是有意。”
嘉和帝很给面子:“看泽儿,滚!”
乾元帝守在殿外。
水泽追着两位老王爷说:“叔爷爷,孙儿送你们出宫。”
乾元帝笑看儿子与有荣焉。
水泽却暗地里伸手在叔爷爷面前晃悠。
安乐王点头:“应该,这回想要什么呢?”
“金雕安,五花马。”
安乐王嬉笑:“泽儿,商量商量?”
水泽伸出三根指头:“三匹!”
安乐王惊悚:“甚?
泽儿,你小子太黑了!”
水泽睨眼,作势转身道:“下回可别再求孙儿哟。”三副金雕鞍, 价钱可不菲。
安乐王出的起也不能太利索。
他苦着脸:“乖孙, 叔祖说笑呢。只是,金子打造的马鞍磨屁股不是?”
水泽招手让安乐王靠近些, 这才捻手:“其实吧, 孙儿不是真的要金雕马鞍, 只是, 孙儿手头窘迫的很!“
安乐王讶异道:“又胡说,你吃住也不花费, 内造办的玩具, 也是外公打造,能收你的钱?说吧, 想干什么呢?”
水泽一副被抓包的试样:“不瞒叔祖,这事您也知道,您眼下差事因何而起。
四方当的匣子价值五万银子, 都是十三叔垫付。
这账吧, 它不能在国库报销。
内库呢,我父皇很穷啊。
您说孙儿身为人子, 不得操点心?”
安乐王顿时明白了。
乾元帝虽然登基,嘉和帝的内库他没动。
十三办差赎当,估计也不好意思跟老四要钱, 自己个搜刮府里得银子。
这小子一年五千俸禄,多少年能攒下五万银子?
只怕用了他媳妇的嫁妆银子。
这钱不能让嘉和帝知道, 也不能让十三垫付。
安乐王顿时乐了。
他看着水泽, 心里惊叹, 这才多大点的孩子,下八月才五岁,真是成精了,知道他眼下掌权。
那些个债务是因为牢房那些混账欠下,自然要从他们身上找补。
安乐王一刮水泽的小鼻子:“得嘞,你的事情叔祖知道啦,一准给你办了。”
水泽忙着躬身行礼:“多谢叔祖,您老百子千孙。”
安乐王乐得颠颠的:“借泽儿金口,叔祖谢谢了。”
水泽得到了安乐王的承诺,回头跑去跟皇太后击掌:“皇祖母,成了,叔祖答应了。”
皇太后笑道:“我们泽儿出马,万无一失。”
祖孙们笑得好开心。
祖孙二人不是算计安乐王,而是提醒安乐王算计裕亲王与豫亲王。
这两家虽然儿孙犯罪,嘉和帝的尿性,肯定雷声大雨点小,只会绛爵,不会抄家。
趁早挂刷一点,替十三填亏空。
这原本就是他们搞出来的事情,银子肯定他们自己出,这叫做自己挖坑自己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