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历道:“问题便在于,那孟美人杀人的动机和证据都太有说服力了,她百口莫辩,而另一方,赵美人已死,便很容易让人忽略赵美人那方困惑。然事实上,蹊跷不止我适才与你说的那两点,你看.......”
嬴历将手指向了那赵美人的丫鬟的口供,指向了“白色手帕”这四个字。
“若是说,这手帕后来不在赵美人的尸体上,是孟美人拿走,处理掉了,可问题是,那敲诈的太监为什么用手帕,难道不是纸不更容易么?”
“啊,这这......!属下听着,怎么也越听越觉得蹊跷,是啊,为何是手帕呢?”
“不止。”
嬴历又将手指指到了“穿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件衣服”那。
“据她的丫鬟所说,赵美人那日出去非但是不许人跟着,还特意叫丫鬟拿了她平日里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她是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深夜里去的那碧云阁。”
“啊,这,这,是啊,这又是为什么?”
嬴历道:“女为悦己者容,她不像是去见情郎么?”
“啊!”
深夜,那随从听得浑身鸡皮疙瘩。
“可这是皇宫,碧云阁与她相见的怎么可能是情郎?这这这......!这好奇怪呀!难道是有人以陛下的名义?可是,可是那赵美人也不是傻的,陛下怎么会约她去那,唉,这可怎么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呀!”
嬴历合上了那些东西
“事情怕是远比表面上看上去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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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夜里,京城醉花楼,一名年过四旬,衣着华贵的男人晃晃悠悠,醉醺醺地从楼中出来。
身旁两人搀扶着他,其一为他的贴身随从,另一个与他年龄相仿,亦是一身绸缎绫罗,乃其挚友。
那清醒的男人扶着那烂醉如泥的男人,“赵兄慢着点,慢着点,小心,小心啊!”
“没事没事!”
那醉酒男子先是笑,而后却骤然大哭,“我女儿没了,我女儿没了陈兄,她才十六岁,才十六岁你知道么陈兄!”
那被唤做陈兄的男子不断安抚,“赵兄,身体要紧,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过去?”
那醉酒男子蓦然扬天大笑,而后狠狠地道:“过不去了!孟逢德,你的女儿凭什么杀了我的女儿?我赵谡和你势不两立!孟逢德,我赵谡和你势不两立!!”
月色恬静如水,不一会儿,那空旷无人的大街上,便只剩下了男人绝望的哀嚎。
夜风轻轻缓缓地吹,卷起尘土,吹动街头高挂的红灯,也吹动了街边儿一辆马车的窗帘儿......
那窗帘儿随风缓缓而起,其内白衣男子面如冠玉,风度翩跹,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时隐时现,唇角缓缓微动.......
这时,车外马夫的询问声响起,“世子,现下走么?”
“走。”
他淡淡地答。
作者有话要说:男二粗来了,散花,接着剧情更精彩呀。兖州
苏定远知道兖州来了一位不善之客。
他两次拒见, 那人便来了第三次。
他知道,那人是嬴煜身边儿的红人,以他此时的身份地位, 说求见不过是客气罢了。
对方非要相见,实则他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苏定远知道他来干什么.......
这日下午,他等在了碧螺亭, 不出所料,那人再次登门。
苏定远坐在石桌前,缓缓喝茶, 那双拐杖便就立在了桌旁。
他已年近半百, 昔日他兵权在握,权倾朝野,原意气风发, 体格强健, 弯弓御马,冲锋杀敌,没有他攻不下的城池,没有他降服不住的敌军, 但现在差点成了个废人,家都难回。
他背身而坐, 不时,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继而是一个男人粗犷深沉的嗓音。
“靖国公别来无恙。”
“托蒋侯爷的福, 还有一口气。”
“哈哈,哈哈......”
他身后来人正是那平阳侯蒋卓。
俩人虽不熟识,但往昔也曾有过几面之缘。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蒋卓昔日不过是江东吴王世子的一个部下。他连那吴王世子嬴煜都没瞧上眼,更何况他蒋卓。
“是什么风把蒋侯爷吹来了?”
蒋卓不疾不徐地绕到了苏定远桌前,不请自坐。
“是好茶。”
他说笑着便自己倒了茶,饮了。
苏定远唇角微动,眸都没抬。
“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蒋卓微微一笑,大手落了那杯,“巧了,本侯也一样。”
苏定远抬眼,定了眸,“嬴煜让你来的?”
他直呼帝王姓名,不亏是往昔手握前朝三分之一兵权,此时家族封地之上亦有十万大军在手的靖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