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那块腐肉幻化成人形,套上了狒狒皮,带着头套,去了枫之村。
没了桔梗的结界,枫之村来去自如。
没了四魂之玉,枫之村也安稳无比。
(以下称腐肉为奈落,称奈落为奈·落)
奈落杀死了桔梗,害犬夜叉封印,心中是得意的。
挑拨离间,借刀杀人。
鬼蜘蛛的渴望又如何,还不是被他直接杀死了。
他胸口的心脏跳动,但鬼蜘蛛早就陷入了沉睡。
这具身体,是属于他奈落的。
他目光阴鸷,落在犬夜叉身上,要离开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看了眼井。
奈·落蹙眉,紧接着,他就和奈落一起,掉进了井里。
是冥界。
无数的亡灵,无尽的黑暗。
似有所觉般,他猛地抬头。
是他的光。
栖画坐在石头垒搭的王座,银白色的头发披散在身后,额间花纹妖冶无比,眼神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是奈·落许久不曾见到的冷漠。
她身旁一把刀插进地面,锋利诡异,妖气弥漫,是丛云牙。
奈落套着头套,本就不算强大的他被亡灵吸食了不少妖力,但还是挺直了脊背。
栖画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这是冥界。”
“我是栖画。”
“不是冥界的主人,和你一样,被关进来的。”
奈落沉默片刻:“我是奈落。”
栖画不甚在意的嗯了声,没回话。
奈·落明白这场景是怎么回事。
如果栖画足够强大,没有丧失记忆,他们第一次见面,栖画看他,就该是看一块腐肉,看一只蝼蚁。
而他看栖画,只会在想该如何吸食妖力,成为大妖怪。
这样的两只妖,不会有共同话题,但如果奈落想的是吞噬栖画,那么,应该会主动聊起来。
奈·落是不想自己以这么阴暗的想法去接触栖画,但事态发展,并不是他能控制的。
奈落姿态放的很低,他在捕捉猎物的时候,向来很有耐心。
每天都会有话题和栖画聊。
仿佛真的将她当成了冥界的主人,而他是臣服的使徒。
栖画在擦拭丛云牙,丛云牙气的跳脚又无可奈何,她大部分时间会回应奈落两句。
今天似乎有些特殊。
栖画盯着奈落:“我想看看你头套下面的模样哎。”
她好奇的时候给苍白冰冷的面容增添了些许的活力。
奈落沉默:“很丑。”
“哦?”她拖长尾音。
陡然之间,栖画飞身起来,俯身飘到他面前,双手托起了狒狒头套,但并没有直接掀开。
奈落微微遮掩充满戾气猩红的眼眸。
栖画顺了顺上面的毛发,温柔细致,好像在给丈夫整理仪容仪表的体贴妻子。
“奈落。”她头一次喊他的名字,语调浸着缱绻,似有绵绵情意。
栖画额头几乎贴着头套:“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哦,奈落。”
“但是——”
“你太弱了,不要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会很累。”
栖画摸了摸他的脑袋,转身又回了王座。
这一幕。
像女王给骑士的忠告,又似女王给奴仆的羞辱。
奈落压下眼底的红光,遮盖中浑身阴鸷气息,极其柔和:“你说笑了。”
栖画点头,顺从极了:“嗯。是开了个玩笑。”
奈·落知道这是个台阶,但奈落,更会认为这是,上位者的不屑与逗耍。
奈落想要栖画,对他,俯首称臣。
意外来的猝不及防,某天,不知道是白天还是夜晚,栖画突然消失。
就好像,冥界里的亡灵到了时间,也会消散。
奈落突然感到很好笑,是一种近乎扭曲的情感。
——那么不可一世的大妖怪,竟然这么死了?
无声无息。
在普普通通的某天,没有任何人知道。
等奈落也在某天从冥界离开的时候……他才明白。
那不是死亡,是离开冥界。
他心中陡然升起被欺骗的愤怒。
她说她是被关进去的,不知道怎么离开,但是,是她先离开的!
留他独自在冥界挣扎。
奈落脑海中浮现丛云牙说过的话。
——“她走了你这么紧张,担心她啊?还是喜欢她?”
——“真是可笑。”
奈落面容扭曲一瞬。
再次见到栖画的时候,奈落已经拥有了身体。
人见阴刀。
栖画很狼狈,趴在地上,好像受了重伤,白色的衣衫沾了灰尘,脸色依旧苍白病态,但眼神仍然冷漠,疏离,以及,不可一世的高傲。
宛如高贵的神明,游走在尘世,以高高在上的神态俯瞰,且毫无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