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原疼地趴在地上,右手手腕立即被人狠狠踩住。他握着刀不松手,沈永年又狠狠踩了一脚,陆青原的手快失去知觉,手指一松,短刀随即被踢飞。
脸被沈永年狠狠捏住,回手一个嘴巴,打得嘴角冒了血。
陆青原此时却冷静下来,眼睛里带着惶恐。
却见沈永年恶狠狠的双眼,在昏暗的屋子里闪着亮光。
听见这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找死。
……
深夜,沈永年才离开,陆青原已是疼地走不了路。
他赤身裸体地趴在床上,慢慢地喘着气,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咬痕,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了。
两个雪白的屁股蛋上全是手印,两股之间,浊液混着血丝往外不停地流,弄脏了床榻。
脸上的手印却是非常明显,几个手指的轮廓清晰可见。
眼睛已经是哭肿了。
休息了好一会子,他才颤颤悠悠爬起来,穿好衣服,将地上的白玉碎片捡起来,小心地用包药纸包好,细麻线捆了,揣在怀里。
听得外面没有人声,他才一瘸一拐地溜出医馆,往家走去。
秋天的晚上,格外地冷,清冷的月光洒下来,照的陆青原的脸一片惨白。
他眼睛发直,只看着前面,慢慢地走着。
回到自家大院中,看见女儿的房间已经黑了,知道丫鬟哄女儿睡了。
几个小厮凑上来,想伺候他梳洗。
他只说了一声滚。
他依旧死盯着前面,一步一步地走到后花园的废井边,挪开上面的石块和木板,向井内望去。
井中两副骸骨,也望着他。
第14章
宋如龙家中原有几亩地,日子本还过得去,只因他近几年沉迷福寿膏,将田地和大屋都卖了,气的老婆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他当了老婆的嫁妆,却也是越过越穷,最后托着亲戚谋上了打更的差事。
只是这瘾一上来,人便困乏,晚上经常缩在街角小巷子里睡了。
白日里照样领钱。
旁人取笑他这个名字,都叫他宋虫儿。
秋天太冷,宋虫儿睡到后半夜便冻醒了,也懒得去打更,准备去亲戚家蹭一晚上。
却见街角一个人影鬼鬼祟祟,探头看了一番,见街上无人,转身推了个小板车出来。
宋虫儿心中一动,悄悄跟在这人身后,借着月光仔细一瞧。
竟是那理仁堂的大掌柜,陆青原。
宋虫儿心里合计,这鬼祟的样子,保不住是去理仁堂的地窖里放贵重药材,我且跟上看看,知道那地方所在,日后偷偷运出来,赚他一笔。
……
陆青原推着小板车,小心翼翼溜到城外山边,拿着锄头开始刨地。
奈何他是个饱读医书的傻子,竟选了一块满是石头的地,刨了好一阵子,连个面盆都放不进去,急的团团转。
不经意间,撞了板车一下,一只脚掉了下来。
陆青原深吸一口气,隔着绢子捏了,掀开布盖,将那脚扔回板车上。
用布蒙好,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急的眼泪都快下来。
不远处宋虫儿惊出一身冷汗。
月光下,他将那白骨森森的脚看的清清楚楚,只觉得陆大掌柜苍白的脸也变得可怕起来。
细眉细眼,好似妖怪。
又突然想起刚才布盖掀起之时,隐隐约约瞧见那已经虫咬鼠蛀的衣服,好似是一男一女的样子。
看皮肉烂成那样,白骨森森,像是已经死了十几年……
宋虫儿心中一咯噔,瞬间想起那私奔了十年没有踪影的卢三小姐,和她的奸夫。
他正怀疑着,却见陆大掌柜推着小板车,往海边走去。
宋虫儿赶紧跟上,只是接近海边之时,路上满是鹅卵石和细沙。
他一路跟着一路想着自己的猜测,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对,不小心踢了几块鹅卵石。
石头撞击的声响在黑夜中犹为响亮,陆大掌柜突然回头,看见月光下,一个人影快速地躲进树林。
陆大掌柜结结巴巴地说,谁在那儿?
见无人回答,又说道,我知道你在林子里!
他心中慌乱害怕,再说话时已带了哭腔。
一个人从树林里走出来,正是那宋虫儿。
他其实心中已打定主意,要看这陆大掌柜将尸骨埋在哪里,再去知会卢家,领一笔赏钱。
纵使不是卢家的三小姐,官府也能给几个钱。
现下被发现了,他害怕这陆大掌柜已杀了两个人,把自己也杀了灭口,准备今夜先将这人稳住,明日再去知会卢家。
从树林子里出来后,便装作自己要讹钱的样子,让陆青原拿钱来,不然就将这事儿捅给官府。
说话间身子已是不由自主地慢慢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