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父亲是底蕴深厚的大族之家出身,饱读诗书,她的……
人就怕自己自卑什么,就被人家比什么。
张素素手一抖,手捧的羊奶罐子摔在了地上,溅了半面裙子的奶。
“你没事吧?”崔桃关切问。
“我……我回家更衣。”张素素拎着湿嗒嗒地裙子,转身就跑。
崔桃轻笑一声,便抱着她的羊奶罐子回了开封府。
守门的衙役见着崔桃,便马上告知她韩推官找她,令她回来之后即刻去。
崔桃将羊奶罐子递给衙役,请他帮自己送回荒院,她则便径直去了韩琦那里,却没在房中见人。随即听小吏说新来了一位韩判官,韩推官去侧堂见人了。
韩判官?听起来像是韩综上任了。
崔桃来到侧堂,果然见韩综着绿色公服,此刻正坐在着韩琦的左下首位,跟韩琦低声说话。因为声音太小,崔桃在门外倒是听不到。只能看见穿着红锦官袍的韩琦微微侧首,凝神专注听韩综讲话,容颜若玉,风姿秀异,乱人心曲。
崔桃偷偷看了会儿,才叫人去通报。
进门后,便规矩跟俩人见礼,问韩琦有何事吩咐她。
韩琦却没答她,只问崔桃在外查了些什么。
崔桃便把死者的特征告知韩琦,怀疑她曾是乞丐,赤足走路之类的,但汴京内如今倒是找不见乞丐。
“还听说发现尸体的那宅子很闹鬼,冯大友等人都曾亲眼见闻过。”
“这么快又有案子了。”韩综感慨之余,拱手请示韩琦,能否将这桩案子交给他负责,正好他新官上任,可以多学习。
韩琦应承。
韩综忙灿烂地笑着谢过韩琦,又看了一眼崔桃。
这时便有小吏为韩综引路,为他交接官印和各种文书。
崔桃等韩综走了,就踱步到韩琦跟前,问他们刚才在聊什么。
“有辽使即将来京,开封府负责招待。”韩琦道。
崔桃恍然,“感觉不妙。”
韩琦睨向崔桃,问她此话何意。
“剿灭地臧阁总舵一事,已然把开封府推到风口浪尖上。我琢磨着近些日子该有些动静,却一直没有,指不定就等这桩事呢。”
有什么比搅和两国结交的事儿大?这要是翻沟里了,可不大好从沟里爬出来。
“我也略想过。”韩琦扯起嘴角,拉起崔桃的手,让她不必担心,他会安排好。
崔桃要把手缩回去,却被韩琦攥紧了,抽不离。
“外面人来人往的,容易被看见。”
“谁说要刺激的?”韩琦反问。
“那会儿夜里我翻窗,周围哪有人啊。”崔桃解释道。
韩琦勾起嘴角,却还是不撒手。
“六郎这是在以公谋私,现在正当值,该是办公事的时候。”崔桃戏谑道。
“上级关心下属,也是正事。”韩琦回答得一本正经。
“关心我什么呀?”崔桃故作不解地看韩琦。
“关心手冷不冷。”韩琦说这话时,又把崔桃的手握得更紧。
“六郎真学坏了!”崔桃失笑一声,她回身悄悄地看了一圈,确认周围没人后,就飞速地弯腰在韩琦脸上亲了一口。
刚刚在门外,看着他清隽的侧脸,崔桃便有想亲的冲动,现在付诸实践了,想法成真,自然满足开心。
韩琦在被崔桃亲吻的刹那,怔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手。他却不是特意松开的,而是因为惊讶,下意识地松开了。
韩琪半垂着眼眸,整个人忽然像是被什么法术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一眼都没去看崔桃。
又害羞了。
所以他现在练出来的胆量,也只是说两句情话,拉一下手而已。再深一步,本质不变,还是会害羞的。
崔桃心里咯咯直笑,但面上还是忍住了。
片刻后,崔桃见韩琦还是有点拘谨,不忍心他如此,主动转移话题。
“那我这次要跟着韩判官一起查案?”
韩琦点头应承,开封府如今因上面无人领导,很多事情便堆积到了他和另一位推官身上。再说韩综新官上任,也确实需要历练。
“行。”
崔桃正好也想观察一下韩综。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回想起来,她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
……
韩综由着烛照等家仆布置他办公的房间,他则坐在桌案后,掏出了蝴蝶桃花簪观看。
烛照随即来告知:“一切都已布置妥当,二郎瞧瞧还有哪里需要撤换更改的?”
韩综看眼墙上挂着的山水画,令烛照撤了。
那幅画没有题字,也没有落款留名,虽然不是名家字画,并且画风秀气,像是出自女人之手。
“二郎不是最喜欢那幅画的吗?天天都要看的。”烛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