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比自己儿子年纪还要小的外甥,马上连侧妃都要娶了,可自己儿子还是个光棍,二来,她就是再颟顸,也看得出来,那岳夫人对自己儿子不喜。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宋氏愁得不行,这一愁,再看康宛妙就更不得劲了。
宋氏狠狠瞪了自己女儿一眼:“好好的一桩事,让你给搅和了。”
康宛妙莫名其妙挨了两句训,可也不觉得委屈。
好不容易得来的番马,虽然被她兄长给强硬收走了,可表兄答应再补送她一把上好的反曲弓,这好事,她到底是没白做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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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慈月和博安侯府,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关系,但宋皇后的本意,就是要抬高彭慈月的身份,不至于让人说梁致纳了个身份低微的女子做侧妃,所以彭慈月在婚前几日,便搬到了博安侯府中待嫁。
岳清嘉当然想跟彭慈月一起过去,奈何钟氏管得严,以养伤为名,限制了她的动向。
实在是愁煞个人。
岳清嘉只得安慰自己,这木已成舟,那侯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彭慈月嫁给二皇子。
等岳清嘉被放出来时,已经是婚期当天了。
这纳妃和娶妻到底是不同的,说是皇侧妃,其实等同于皇家的贵妾,和普通人家纳妾相比,就是阵仗大了上些,礼仪繁琐了些。
喧嚣的喜乐声中,两抬轿撵并行着,从二皇子府开得大大的侧门中抬了进去。
宋皇后极其瞧不上彭慈月的本家,所以绍通彭家的人,一个也没让请到都京城来,只有岳府,和与两边都有亲的博安侯府,作为彭慈月的娘家人到场送嫁、饮席。
因为这两府的人都不多,为了能热闹一些,也算给彭慈月撑撑场子,钟氏便把隔壁骆府一家子也请了去送嫁。
参加喜宴,吊着个手实在不成样子,所以岳清嘉手腕固的板,已经提前一天取下来了。
她除了用起右手来有些生疏,其它都还好。
骆飞沉太久没有和岳清嘉玩,这一整天,连爹娘兄长都抛到了脑后,要不是岳清嘉顾着手伤不敢抱他,他恨不得扒在岳清嘉身上不下来。
岳清嘉被缠得路都走不动,小孩子精力无穷,骆飞沉拉着岳清嘉到处走走看看。
精疲力尽的岳清嘉,开始和试图爬到亭顶上去的人类幼崽打起商量:“沉哥儿,你去和你兄长待一会儿好不好?”
骆飞沉吭哧吭哧向上扒拉半天,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
他回过头来看了看岳清嘉,忽然就认真夸了一句:“嘉嘉姐姐真好看呀。”
岳清嘉喜笑颜开:孩子真老实。
她精神抖擞起来,张目望了望,指着不远处,一座正在修建中的园子:“沉哥儿刚才是不是想去那里头的叠山看看?走,姐姐带你去浪。”
骆飞沉掂着小脑袋嗯嗯几声,又指着邀春和骆府照看自己的丫鬟,嘟起嘴道:“沉哥儿只想和嘉嘉姐姐去玩,不想让她们跟着。”
岳清嘉略一思忖,跟邀春她们说了声:“行叭,那你们别跟过去,我会好好带沉哥儿的。”
峰石林立的叠山,全是千奇百怪的湖石堆在一起,乌龟狮子、老鹰鸟兽什么的。
因为这园子还在修建当中,再加上今天有喜事在办,停了工,所以里头清静得很,看不到人影。
小孩子最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一看到那些湖石,骆飞沉就走不动道儿了,他被岳清嘉牵着,走动间目不转睛地盯着湖石,还伸了手去摸上面的孔。
岳清嘉领着他走过一处跨洞时,隐隐听到有女人的抽泣声,而且那抽泣声还越来越大,说话的人好像哭得,要喘不过气来。
岳清嘉不得不暗自叹气,她这运气到底是欧皇还是非酋?怎么总能撞到这样的场景,然后被迫偷听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送到耳朵边的八卦不听白不听,是以,岳清嘉对骆飞沉竖起指头来,示意他不要出声。
骆飞沉眨着大眼睛,半懵半懂地,被牵着靠近哭声源。
不算宽的山洞内,周如清哭得妆都花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她哽咽不已地,跟丫鬟怜雪诉着苦:“他说只要我听话,就会和我圆房,要是我再吵闹,他就休了我。”
怜雪面露震惊:“所以那天晚上,二殿下没有和皇妃殿下圆房么?可是那喜帕上明明就…”
周如清流着眼泪,伤心不已地回道:“那是他割脚趾头放的血,那天晚上他都没和我睡一张床上,还说什么圆房?”
怜雪气怒:“这、皇妃殿下怎么不早说呢?二殿下竟然敢这样欺负恐吓您,您得进宫去找皇后娘娘作主啊!”
周如清白她一眼:“你说得倒轻松,他要是真休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