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_作者:瑞曲有银票(72)

2020-12-19 瑞曲有银票

康子晋脚步滞住,回过身去,眉梢轻提:“岳小姐找本侯有事?”

岳清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顶着大红脸尬笑道:“呵呵,我刚刚来的路上见有乌云飘过,想着等会儿可能会下雨,侯爷记得带好伞,可别淋了雨。”

康子晋把目光驻在她脸上,俄而轻笑一声,嘴角越扩越大,也没应她,昂着头走了。

待入了马车,行至半途,康子晋复又想起小姑娘方才的模样来。

喊住自己的时候,眼中有殷殷焦虑,片刻后,像是胭脂在脸上扫过了量似的,腮畔熏红,若用手触上一触,定然烫得吓人。

而且方才,她只顾别别扭扭地圆话找补,却没意识到这样站在府门前口出叮嘱,活像送丈夫出门的妻子。

栖桐探头进来,吐嘈道:“主子,这岳小姐当真没脸没皮的,竟然还追到府上来了。莫不是荒诞的戏本子看太多,当真以为烈郎怕缠女?”

康子晋眼神定了定,脸上倒是无甚表情。

栖桐露了忧色:“主子,要不要再派人盯着她?属下怕二小姐被她利用。”

利用?

康子晋目中染笑:“也见过有几回了,你可觉得,她是何等聪慧之人?”

呃…

这话一出,栖桐果然哑了火,默默放下车帘。

***

二皇子府。

满脸病容的梁致披着件外袍坐在靠榻上,身影孤瘦。

虽定定地看着窗外的某处,却眼若无物,两眼空空洞洞的,表情也是一派木然。

康子晋入了满室药香的房内,走到榻前的椅凳坐下,他才勉强把目光移回:“表兄来了。”

往日润如寒泉的声音,却发着干,又暗又哑,似乎许久没有开过口。

康子晋皱眉:“不过几日时间,怎就病成这样?”

梁致才想说话,冷不丁提气冲了肺,带起连绵的咳嗽声,吓得苏弄连忙上前给他顺气,又是拍背又是递水的。

梁致咳得眼角都泛起了红迹,虚弱得半趴伏在床沿,纵然如此,他却也坚决地推开苏弄端着的药碗。

康子晋还是头回见梁致如此固执,无论侯在府里的太医和苏弄如何相劝,他也拒不饮药。

苏弄没辙,只得给康子晋投去求助的眼神,说话里都带上了哭腔:“侯爷,您劝劝殿下,昨日皇后娘娘和长莹公主都来了,好说歹说,殿下也不肯用药,就连太医把脉他都不配合,这般下去可如何是好…”

康子晋挥退房内所有人,静静地盯了梁致好半晌,才开口问道:“是为了彭姑娘?”

梁致有些吃力地仰躺回榻上,微微喘着气,并未答他。

房中,又是好一阵阒然无声,只有安神香化出的炉烟在升腾、消散。

气氛有些凝滞。

梁致似乎神飞天外,满目颓废之余,像是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

康子晋静心敛气,也许久没有说话。

他右手食指在膝上敲了许久,才不急不缓地笃定道:“含晖园中,你与彭姑娘碰面了。”

梁致半阖着眼,鼻间溢出几声含着苦意的低笑来:“是,我见了她了。”

康子晋凝着他:“不吃药、不诊脉,所求为何?”

梁致声色颓然:“只觉…生而无味。”

康子晋终是忍不住,语调冷然地,再度问他:“不过情爱罢了,何至于你伤神至此?”

梁致眼底一片灰败,语意衔悲:“表兄赏玩红尘之人、风流洒脱之士,又怎知情爱如何搅弄人心?我原以为那残梦依依,已令人神思悼然,待闻她绝言断语,方知何为透骨酸心,表兄可知这个中痛楚…委实难言。”

“表兄不必担心,我不过是想恣性几日罢了,过了这几日、待过了这几日…”

梁致声音渐哽、语意呢喃,余下的话迟迟说不完整。

探过梁致,康子晋敛眉出了内室。

一名戴着典角帽,衣着得体的宦侍迎了上来,笑着给他行礼:“见过侯爷。”

康子晋颔首微笑:“全公公。”

全晁神色着紧,看了眼内室,殷切地问道:“侯爷探过殿下了,可有好生相劝?殿下可听劝?”

康子晋不疾不徐地回道:“ 康某劝是劝了几句,可致弟是否听劝,却非我能左右的。”

全晁扯着嘴角,谄笑道:“侯爷自谦了,殿下素来与侯爷最为交好,也总愿听您几句劝,您说话,可比皇后娘娘还要管用些的。”

说完这话,他又低声:“昨日皇后娘娘特意出宫,来探看二皇子殿下,殿下却不领意,反与娘娘争执了一通,娘娘心里实在难受得紧。皇后娘娘诸般谋划,俱是为了殿下的前程大业,还请侯爷多加劝导,莫要让他伤了母子情份、逆了娘娘的心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