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栀也是慌得厉害,“娘娘今日不该提这事的,您在外一向表现得与皇后娘娘交好,这事由您说了非但皇上不喜,皇后那边恐怕对您也不会向从前一样了。”
柳茹馨攥了攥手指,“罢了,皇后大不了事后本宫再去解释,她念及旧时情谊不会不管我的。今日发生的事,不准说出去,本宫不想听到一点风言风语!”
翠栀赶紧低下头,“奴婢明白!”
她慌忙上前扶住柳茹馨的手,两人一同往回宫的方向走,许是看柳茹馨面色有些发白,忙开口劝慰“娘娘不必太过忧心,皇上今日就算是生气也是因为皇后的缘故,不会同您计较的,过些日子便也忘记了。就像宜嫔,您看薛妃现在都那个样子了,她不还是好好的?”
柳茹馨顿时眉心一蹙,“你拿本宫跟她想比?”
翠栀也是慌不择言,没想到劝慰的话会适得其反,她赶紧跪了下来,“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柳茹馨甩了甩衣袖,一脸厌恶,“她就是薛慕娴养的一条狗,甚至连自己当了狗都不清楚。罢了,别在外面给本宫丢人现眼了,回宫!”
“是!”
……
此时的德坤宫中,出去的可不止是柳茹馨和她的下人。站在门口的王德禄识趣地给屋中的宫女们使了个眼色,众人跟着柳茹馨前后脚地都陆陆续续退了出去。
内殿之中只剩了温映寒和沈凌渊两人。
“还学会搬救兵了?”
沈凌渊声音低沉平缓,语调间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的变幻,但全然是与刚刚不同的语气。
温映寒轻轻摇了摇头,“臣妾没有。”
她知道柳茹馨这个时候不请自来,前前后后说的那些话,听起来就像是她刻意叫人过来好避开沈凌渊似的。
但她就是“搬”也不会“搬”柳茹馨过来。
她根本没想避开他,而是正相反,她发觉自己一点也不想被沈凌渊误会了。
“御花园的事确实是一场偶遇,是臣妾去见皇上的路上遇见哥哥的,不过是见面的一场寒暄。”
“淑妃今日会过来臣妾并不知情,原想着早些将她打发了,不想还是被皇上撞见了。”
“还有那张字条,臣妾事后想了,确实是臣妾有错在先。它意外地出现在了茶杯底下,可臣妾没有半点打算去见他的意思,皇上既然看过了那张字条也该注意到了,上面写的是呈上寿桃之前,臣妾当时一直在皇上身边,哪里都没有去。”
“皇上还想听臣妾解释什么,臣妾可以一一解释了。”
她自顾自地开口,将眼下所有能想到的事情全部说给他听。
沈凌渊眼眸微动,无奈地缓缓走到她的身前。
他声音轻缓“就这么怕朕生气?”
温映寒怔怔地望着他,许久未语,如此近的距离她只有抬眸才能看清那人的眼睛。
“乾盈殿那个下人已经被杖责后逐出宫去了。这次是偶遇,但你若是想见温承修了,随时可以跟朕提。让淑妃离开是因为她太过聒噪。”
“温映寒,现在你还怕朕吗?”沈凌渊攥住她手的时候,可以明显感受到她指尖微凉的触感。原是不悦的,却在望见她极为认真同他解释这些事的模样时,忽然不想再让她担心了。
现在还怕他吗……?
沈凌渊方才的话语久久地回响在温映寒的脑海里,她不是怕他这个人,而是像他说的,怕的是他会生气。
就像宫宴上薛慕娴用宜嫔跌落高阶的事搬弄是非时,温映寒会问沈凌渊信不信她。
沉默之中,她恍然发觉,自己好像怕的是,站在面前的这个人不再相信自己。
“皇上相信臣妾所说的?”
沈凌渊垂眸望着她,眼尾微挑,“难不成是你在骗朕的?”
温映寒立刻摇头,“臣妾所说句句属实。”
沈凌渊将她认真的神情尽收眼底,薄唇轻轻勾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朕不是说过,你信朕,朕便相信你。”他抬手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又没将朕说过的话听进去。”
温映寒吃痛抚上自己的眉心,觉察到沈凌渊唇边淡淡的笑意,好看的桃花眸里添了几分嗔怪的意味,“皇上今晚过来难道不是来跟臣妾兴师问罪的吗?”
沈凌渊顿时无奈,他总共同她说了那么一句话,怎么就变成兴师问罪了。
“明知朕晚上要过来,还将淑妃请到你这德坤宫里,朕还说不得你了?”
温映寒抬手揉着被他戳痛的前额,细眉轻蹙,低声开口辩驳“臣妾刚才就跟皇上说了,淑妃不是臣妾请过来的,是淑妃自己要来的。”
“你不想见她了?”
温映寒微微一怔,轻轻动了动唇。从前她总是念着年幼相识的情谊,在心中待柳茹馨,多少是和其他嫔妃不同的。那些她依稀能回忆起来的记忆中,还是有不少跟她在宫外相处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