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地位的那种。
重伤未愈的秦皈也头疼起来,向梅庚递去个抱歉的眼神,后者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瞧回去,声音都透着些懒意,“饶你一次。”
秦皈顿了顿,“多谢?”
奇怪而又和谐的相处。
苏婧操劳数日,见秦皈醒来才肯回房去休息,待她走后,精神不济的秦皈才面色阴沉道:“是我大意了,他们早在房中备好密道,我们的人刚进去便中了机关,周围埋伏了不少高手,除了我,一个都没回来。”
梅庚沉默片刻,道了句:“不是你的错。”
而后想了想,又添上一句:“至少抓着线索,追查出了证据,如今洛阴教已移交刑部追查,骆宽的手段不简单,这两日揪出了几个洛阴教徒,顺藤摸瓜查下去便是。”
秦皈一贯的沉默,眼里凶芒一闪而逝,冷冷道:“也好。”
自小与梅庚一同长大的秦少爷,并非木讷呆板的男人,相反,他不过是极致的内敛,骨子里如苍狼一般的狠劲儿与梅家人如出一辙。
毕竟是重伤人士,秦皈没醒多久,便又睡过去补精神。
有刑部插手,加之柳长诀步步紧逼,洛阴教愈发声名狼藉,堪称过街老鼠,但神秘莫测的教主从未现身,倒是称病的淮王殿下在府中休息了半月后,重新出现在早朝上。
然而原本不过是禁足三日的洛王殿下,至今还在府中下不来榻。
下了朝,向来与淮王不对付的林书俞大人主动凑了过去,与他比肩而行,二人谈笑晏晏,叫一众朝臣惊诧不已。
实则,林书俞噙笑道:“淮王殿下,你我本该是一类人。”
彼此都清楚,他们生在见不得人的角落,不被任何人在意,那些如附骨之疽一般灰暗而又绝望的过去。
岂料楚策温笑回上一句,“林大人何出此言,本王与大人可从不是一路人,区别大着呢。”
“哦?说来听听?”林书俞故作谦逊。
楚策脚步顿住,认真瞧过去,“本王生而尊贵,林大人何以相比?”
“……”林书俞笑得更和善了些,轻描淡写地道,“殿下说得有礼,是下官僭越了。”
话罢,已出宫门,楚策懒得同他周旋,瞥见西平王府的马车,便不着痕迹地加快了步子过去,而后路过此地的朝臣们,便瞧见在府中休养不上早朝的西平王从马车里出来,又将淮王殿下抱回了车里。
宫门前,刹那多了数尊石雕。
第一百一十二章 教主身份
淮王与西平王过从亲密,宫道之上公然搂搂抱抱,朝臣们原以为二人伴读情分关系匪浅的猜测骤然变了方向——关系的确是匪浅,但什么关系便值得推敲。
大楚不兴男风,便是有人喜好男子娈童,也不敢摆上明面,一旦为人所知,便是数不尽的鄙夷唾弃。
故此二人亲密关系受人猜度之际,便免不得讥笑暗讽,各家公子以此为闲谈,却蓦地发现,两人之间恐怕早有苗头。
昔年还是西平王世子的梅庚护着受尽欺凌的五皇子。
显章十五年自西北还朝的梅庚险些获罪,五殿下跪于太和殿苦求数日。
每每五殿下受了委屈,西平王便将人接进王府养着,前些日子因洛王污蔑一事,气得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逼迫洛王登门道歉。
……这哪里还是什么逢场作戏,分明是情比金坚。
窥见真相的众人一时间五味杂陈,坊间的文人清高,虽觉断袖之癖难登大雅之堂,可诗文中赞情深如许也不过至此,一时间纷纷感慨此情可谓羡煞世人,于是戏文话本层出不穷。
原本楚策也是瞧不着这些的,奈何辛大人早被调回了永安,吩咐人给淮王殿下送了本薄薄的册子。
已过了冬至,剿灭邪教一事愈演愈烈,朝廷上下忙得不可开交,城中百姓也惶惶不安,不由对突然冒出来的邪教深恶痛绝。
梅庚对此乐见其成,纵然洛阴教那套歪理邪说能控制教众,但骗不了众生眼目。
他更担心自家文弱儒雅的小媳妇,楚策畏寒的毛病仍在,入了冬便恨不得将自己团成棉球,书房好似暖阁,安置了软塌,铺上柔软兽皮软垫,支一张小几处理公事。
书房内暖意如春,携了满身寒气的梅庚进门,便将大氅褪去交予一旁侍候的五味,五味早已习惯这二位多年如一的恩爱,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余光一瞥,榻上的温润青年似是往袖中藏了什么,面上还有未散去的薄红。
梅庚装作没瞧见,坐过去连人带薄毯囫囵抱入怀,不徐不缓地低首凑近,似是要吻上去,见那神色平静的小家伙眼里掠过一抹极似邀请的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