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窝囊,可笑。他那所谓的情爱,却要葬送无辜女子的一生。
梅庚深以为然,揽紧了怀中人稍稍颔首,却又听闻楚策又幽幽地道了一句:“若虞澜出了事,也难保那疯女人会不会对虞易下杀手。”
话落,梅庚搂着他的手臂骤然收紧。
何止如此,前世虞澜还未反击时,她便已经按耐不住要了虞易的命。否则他也不会将虞易留在府中,这若是回了侯府,只怕暗箭难防。
见他们三言两语便敲定要对康氏出手,甚至要暗杀虞澜,陆执北有些凌乱,扶着额低声道:“不是…这可不是小事,你们不再考虑考虑?梅庚,贪污军饷的事儿可还没完呢。”
“哦对。”梅庚满脸“我刚想起来”的样子,“放心。”
陆执北:“……”
不是很放心哎。
——
小雨绵延直淋了整夜,次日未停,而五殿下同永定侯府大少一同住进西平王府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檐下水珠串成了线,玄袍男子驻足窗棂旁,瞧润雨涟涟,暗叹书房的卧榻不如卧房舒坦。
片刻,身着布衣的刘管家在外道:“王爷,老奴求见。”
“进来。”梅庚不曾回身。
刘管家本名刘良,一辈子无妻无儿,是个看似极其平和的老者,花白头发,貌不惊人,明面上是这王府的管家,实则是训练王府暗卫的暗卫头子,连梅庚和秦皈的功夫也都是他教的。
刘管家垂着眼进门,一板一眼道:“王爷,永定侯府老夫人已在回永安城路上,今日便到。”
“嗯。”梅庚应一声,老夫人也是名门贵女,与虞康氏向来不对付,想来这次回永安,侯府便有的闹。
“还有。”刘管家顿了顿,方才沉声道:“林尚书府三公子,昨夜暴毙。”
梅庚骤然回身,眉宇浮现暗沉,沉声反问:“林子忱?”
“是,据说是…中毒。”刘管家眼底也掠过一抹凝重,“之前在王府受了伤,回去敷的药上掺了毒。”
梅庚微怔,前世林子忱被抽干了血死在家中,不久便有朝臣接连以一模一样的死法暴毙家中,最后也没寻到凶手,今生居然变了?
虽然死法不同,但梅庚还是隐隐觉着同林书俞有关,虽说此时还未曾将名字填上族谱,但今年殿试这位便要金榜题名,林卢不是虞致壬,林家大公子迂腐正直不适合官场,当这个儿子入了眼后便竭力培养,可惜没过两年也驾鹤西去。
正因如此,梅庚才觉着林书俞更可怕,这些事也许他都经过手,却不留任何蛛丝马迹。
“注意林府。”
刘管家应下,耷拉着眼,又道:“还有一事。”
“嗯?”
梅庚不明所以,便见刘管家神情微妙,慢吞吞道:“五味公公来了。”
“哦,带他去见五殿下。”梅庚不以为意。
“是。”
刘管家嘴角一抽,想到方才五味那个咬牙切齿的神情,默默心道,王爷您还看不出来吗?人家五味都看出你对五殿下那点心思,这是要来把孩子带走呢。
第四十章 君子立世,当如梅郎
青灰色石板路,刘管家撑着伞在前引路,身后跟着身穿赤色内监服的五味。
“五殿下在王爷卧房内,公公尽可放心。”刘管家十分友好且贴心,实则言下之意——都住进王府卧房了,休想带回去。
闻言,五味阴沉的面色更加难看,从牙缝里咬出一句话:“怎好如此叨扰王爷。”
“不叨扰不叨扰。”刘管家和和气气,垂着眼心想,就不告诉你王爷昨夜睡书房,又似是漫不经心地添了句:“王爷和五殿下相处得极好。”
“……”
五味无言,恨恨地心想,主仆两个一样讨厌!
——
早膳也是西平王亲手伺候,五皇子高高兴兴地又多吃了些,气色不再苍白如纸,五味进门时楚策正搂着梅庚给的《国策》看,美名其曰身为皇子必要修好学识。
“五味?”少年抬眼,似乎是疑惑,“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再不来您都被那头狼叼走了。五味在心里深沉感慨,随即道:“五殿下,您是宫中的皇子,住在异姓王府中不合规矩。”
原来是为这事儿来的。
楚策失笑,掌心托着脸颊,唇边带笑:“无妨,左右皇上也不在乎我这个儿子在不在宫中,太子与洛王羽翼渐丰,让他们斗去吧。”
五味不免心疼,瞧着瘦瘦弱弱的小皇子,越发觉得他那笑容勉强,当即苦口婆心道:“那您也不该住在这,那西平王……”
“五味。”楚策轻轻打断了他,敛下了眼,“他是自己人,不必如此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