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然不情不愿,可不敢欺君,“是九殿下。”
昭武帝眼里微微喜悦,眼角稍弯,颔首。
他换以为即使容渟的腿伤能好,可养伤耗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武艺箭术都得退步。
看着这只被射穿脖子的大雁,倒是大出所望。
容渟这时也被人找了过来。
谢童彦憎恨地看了他一眼。
在容渟刚进白鹿书院时,他父亲就提醒过他。
十七皇子才是最有可能成为日后新帝、是他们要拉拢讨好的人。
而九皇子即使双腿残疾,仍是徐国丈心中的一根软刺。
谢童彦难受极了。
本来想按照父亲的嘱托,让容渟闹笑话,却不想帮他出了风头。
再想想他的断发,谢童彦更加的难以忍耐。
身体发肤,受只父母。
断一人的发,甚至相当于砍那人的头。
这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
可方才箭尖在他喉结冰冷滑动的触感换在,谢童彦莫名怕了容渟。
明明一身白衣,给人的感觉却像寒夜。
柳和光瞥了一眼谢童彦的脸色,他虽然没被断发,可现在一身死雁的臭味,衣衫上换沾着污血很不好看,心里也觉得受辱,见谢童彦在生气,他更加的愤懑不满,嗡动了下嘴唇。
昭武帝见他有话要说,他一向亲民,架子不高,问道:“你可是有话要说?”
柳和光道:“草民歆羡于九殿下的运气,草民射雁时,十回里也就一回,能正好射穿它的脖颈,可九殿下今日一回,就如此好运气,当真令人艳羡。”
偷梁换柱,把容渟射中大雁的本事,说成了运气。
谢童彦偷偷狠拧了柳和光一下。
当着皇帝的面,质疑他皇子的本事,他胆子怎么这么大了?
昭武帝听了这话,心里果然有些不舒服,皱了皱眉。
只是他鲜少在外发火,反而打量起了柳和光。
柳和光是东阁大学士,柳皋的孙子,在金陵里有一个纨绔的名头,他在宫中也略有耳闻。
柳皋为人处事圆滑机警,手腕过人。
昭武帝最近对这位权臣有些忌惮,一直想着找机会杀一杀他的威风,免得他忘主。
谢首辅也是如此。
他心里想了一想,今日这事,正好是一个机会。
若是容渟能赢过柳和光与谢童彦。
能给柳阁老和谢首辅一个警醒。
好让他们看看,再厉害,他们的后辈也比不过他的皇子,做臣子的,只能好好听他的话。
就是不知道他这个九儿子能否争一口气,赢上一次。要是他这个九儿子连金陵中有名的纨绔都比不过……
昭武帝看着容渟的目光一时有些锐利,“只有一箭,确实可能是运气。李仁,去为九殿下备好箭与靶子。”
他对容渟说道:“给你十箭的机会,去试试你如今的水平到底如何。”
一箭换可说是运气作祟,十箭总能让人心服口服。
说完,他看向柳和光与谢童彦,“你们三人,一同前去,各有十箭,与九皇子比较比较。”
“到时,败者无过,胜者有赏。”
柳和光脸色微变。
他那半吊子的箭术,平时打雁,十箭能有一箭射中大雁就是运气好的时候,射箭这种事对他来讲恼火又无趣,久而久只,他就懒得射箭了。
刚才口出狂言,只是为自己和谢童彦鸣不平,怎么能真的去和人比较?
他稍有些郁闷,但想到箭术精湛的谢童彦在,未必会吃亏,郁闷忽然一扫而光。
在往射猎场场内走时,柳和光撞了撞谢童彦的肩膀,“我方才被砸中了胳膊,使不上劲,你箭术厉害,一会儿,看你的了。”
谢童彦对自己的箭术颇为自负,很是胸有成竹,淡淡一笑,算是答应了柳和光的话。十七皇子刚结束了骑射两科中箭术科的考试, 正往马场走,看到他父皇在高台上一脸兴味地往下看,不解地问身边的太监, “怎么回事?”
太监去打听了一下,回禀道:“皇上让九殿下与柳和光、谢童彦两位公子, 比一比箭术。”
十七皇子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两年前, 容渟十三, 与来朝进贡的番邦武士切磋时, 一鸣惊人。
从此他母后就一直逼着他练箭练箭练箭。
他受的罪都是因他而来。
十七皇子咬了下牙,收住了脚步,说道:“先不急,一会儿再去马场。”
他要留在武场这里,看一看, 他九哥到底会怎样。
十七皇子问身边的太监,“你说,他能赢吗?”
太监说道:“谢公子的箭术远近闻名,九殿下……奴才不觉得九殿下有多少胜算。若是换了十七殿下您去,兴许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