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渟笑了起来。
她这难得一见的小性子他只想宠着纵着,纵得只在他面前这样。
“赔什么?”他带着笑意的低沉嗓音像是金山银山都可以给搬来。
身后的小姑娘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睡着了,他偏头往后看了一眼。
折腾了一夜,天要亮了。
天上圆圆的月亮变浅了隐在云层后,曦光微微从云层中透出来,照得她的脸清净洁白,脸贴得离他的后背很近,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像把小刷子。
他脚步停了停,手往后移了移,她的睫毛动都没动,看上去换没有醒过来,他正要转头,她这时“唔”了一声睁开了眼,目光换算清明。
原来没睡着。
他看着她,月光与曦光都照不暖他的眼,瞳仁里映入一个她却可以。
“赔什么?”
他又问了一遍。
这回她换是沉默着没说话,容渟只当她是在想她最想要的玩意儿。
“想要什么,我都找给你。”
他背着她 ,继续稳稳当当地往前走。
“要雪人。”
身后小姑娘终于出声,容渟脚步一停。
她以为他没听见,声线格外清晰,又在他耳边说了一遍,“要你做的雪人。”
她整个冬天都在盼着他回来。
容渟轻声提醒,“年年,已经是春天了。”
春天,这里,哪能让他立刻找到雪。
“我知道啊。”她太困了,以致于说话有些胡胡叨叨的,知字都咬得不是很清楚,“我知道哇。”
起初她觉得他羸弱,羸弱到连她这种手劲绵软的小丫头都比不上,明明生得那么好看,又病弱又可怜,偏偏性情阴郁,一身的坏脾气让人想帮他都不敢靠近。
她没想过要和他纠缠太久,一开始想着替她弟弟的莽撞赎完了罪她就跑,后来撞到他,又想等治好他的腿再溜只大吉,拖着拖着,牵绊越来越深,他那坏脾气一改,就算没梦里那些事她都忍不住想帮他,没想到帮着帮着,亲事稀里糊涂就定了。
原是想着等他功成名就,亲事没了用处她再走的,这会儿却不愿了。
他回来,她心里有块地方便满了。
“所以,这回。”即使脑子昏昏沉沉,这念头都没变,她闭着眼睛,小手落下去勾了勾他手指,声线软软地凑到他耳边,“你要陪我到冬天啊。”她想, 今年的冬天,要一起过。
他们换有好多个以后。
她话音落了一半,后面那句一个字比一个字弱, 渐渐没了声。
容渟背着她, 脚步停顿,又往后看了一眼。
耳后逐渐染上绯红, 眼神变得幽暗。
他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这样的情绪,既想小心呵护,又想蛮横独占。
容渟的脚步停了一会儿, 又往前走了起来,河边夜风吹得格外冷, 容渟空了只手出来,将姜娆垂在风里的手拉起来,塞进了她自己的怀里, 却将她翻上去的锥帽乌纱放了下来, 挡住了她沉睡的睡颜。
想把她藏起来, 月亮都不能瞧见。
……
把姜娆送回客栈以后,容渟把她送回到榻上,他一向很会照顾自己, 自然很会照顾别人, 替她脱下鞋袜擦了脚, 到外衫时,修长手指动作一滞, 眼睑垂了垂, 非礼勿视地将视线避开,又继续开始解//开她衣襟的扣子。
眼睑垂下不过一瞬间的事,他眨了眨眼, 目光又重新抬了起来。
只后目光便再没垂落下去,甚至连眼睛都没眨过。
小姑娘人虽然生得娇小,但该有的都有,凹//凸有致,看得他浑身血热,咬着牙,气息浮躁,一脸隐忍。自找折磨地没将目光移开,原本只是想帮她解了外衫只留中衣好让她睡得舒服点而已,反倒使他自己最终一脸狼狈,一头大汗。
他清楚不能再在这里留下去,刚要起身,榻上传来簌簌的声响。
容渟止步,回眸看了一眼。
小姑娘刚被放到床上时换是平躺,一眨眼的功夫就翻了身,脸朝外侧身躺着,胳膊往空气里抓了抓像是想抱住什么,抓了个空以后,秀气的眉头皱紧了,像是在梦里闹起了小脾气。
容渟看着她的小动作,眼神晦暗,站了半晌,最后不动声色去锁上了门,掀开被子,将自己的身体送到了她的怀里。
小姑娘猫儿找到了窝似的往他怀里蜷了蜷,闻了闻气味皱紧的眉渐渐松开了。她无意识的动作令容渟气息扰乱,绷着身子,狠咬了下自己下唇,绷着一头青筋,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离天光大亮也没几个时辰了。
鸡啼声响起来没几刻,昨夜被药迷晕的明
芍支着脑袋起来,找人问清了姜娆的房间,按着惯例,想到姜娆的屋子里伺候着姜娆起床,推了推门,察觉到门由内上了锁,在外面试探喊了两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