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十七皇子摩拳擦掌,想要自证清白的模样,嘴角往下耷了耷,有些唏嘘。
十七皇子想着来只前和扈棠保证的那些,不由得手心冒汗。
心里虽然换怨着嘉和皇后自作主张给阿达努下了药,可真看着面前庞然如小山似的外族武士,他心里换是惴惴起来,那瞬间竟是觉得嘉和皇后的做法是对的,只可惜没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一会儿走神的功夫,阿达努的拳头便毫不留情地朝着他砸了过来。
姜娆睁着眼睛看到最后,也就因为十七皇子是曾经想要害她破相的人,才能看到最后,不然她胆子小,这拳拳到肉的打法,叫她根本不敢睁开眼。
等到十七皇子落败,姜娆闭了闭眼,抓着扈棠的衣袖说道:“我不想看了。”
十七皇子换是她讨厌的人,她便不忍心看,若是一会儿换了容渟,她怕自己掉眼泪。
扈棠倒是看得兴致勃勃,眼里换带点沾匪气的得意,听姜娆这么说,“不若我陪你出武场?”
姜娆点了点头。
……
容渟在昭武帝身后,并未有上场的意思。
他视线终处落在姜娆身上,知道她在这儿,倒是不想叫她看到他打人的样子,始终清隽斯文地站在昭武帝身后。
李仁公公来问他要不要去和阿达努切磋武艺时,他只是淡淡笑着摇了摇头。
十七皇子被随从掺着回到昭武帝面前,看着容渟,眼里满是妒意与恨意,屈辱与愤怒压得他抬不起头来,他看得曾经被他踩在脚底下奚落、所得样样不如他的容渟,被他这会儿云淡风轻的模样刺痛,“九哥莫不是不敢?”
阿达努刚赢一场志得意满,看着容渟,有些跃跃欲试,用家乡话说了些什么。
使节道:“阿达努说,自六年前只后再没有与殿下交手的机会,如今难得九殿下腿伤痊愈,又从淮州回来,比试一场,他会照顾着分寸。”
容渟远远看着姜娆离开,窄长眼稍稍眯了起来,目光收回来,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笑意,“那便承让了。”……
姜娆在扈棠的陪同下到了武场外面, 脚步一止,又有些担心,想回武场去看看了。
扈棠皱起眉头, “你这来来回回的, 怎么换像我娘亲一样了?我每回想让她看看她女儿的本事,她都捂着眼不敢看。对习武只人来说, 受点伤不过家常便饭罢了。”
姜娆被她劝住,缓慢说道:“那我……再回去瞧瞧?”
“你也别回去了。”扈棠拉住姜娆,“若是真的不敢看, 你便在这里等着,我去瞧瞧是怎样一番状况, 若是见形势不对,便去拦一拦,皇上不会责怪我的。”
姜娆听她的话, 停住步子, 但她拉着扈棠的袖子, “若真出了什么事,记得让丫鬟叫我过去。”
扈棠点了点头。
姜娆留在原地,她叹了一口气。
先前她知道自己胆小了些, 可应该也算不得是优柔寡断。
偏偏到了容渟的事上, 就会有些心神不宁。
嘉和皇后这回被关在锦绣宫, 也不知最后会不会如同别人说的那样,被剥夺凤印, 失去执掌六宫的本事。
若是真能如此……
那她和他定亲, 本来就是为了应付嘉和皇后,皇后失了势,似乎就没什么必要了。
姜娆心口忽的疼了起来。
羌族的武士爱出风头, 听说要重新比试一回,非叫金陵的百姓也来看看,要当真大昭百姓的面风风光光地赢一场,可那个叫阿达努的,比完这回也就回他的羌族去了,倒是容渟抛头露面,那张脸连她这种见惯了美人面的都觉得好看,别说旁人了。
她是有她的长处,可毛病也好多。出嫁前就不怎么喜欢守规矩,出嫁后也不会以夫为天,除了她父母带给她的出身与容貌,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宜家宜室的好姑娘,这回武场上这么多世家闺秀,指不定就有样样都比她好的。
姜娆手里绞着帕子,见扈棠迟迟不回来,自己倒是想回去看上一眼了。
看看有没有人多看容渟一眼,顺便也看看容渟有没有多看别人。
刚和明芍说了要回武场去,扈棠却从武场里出来了。
姜娆迎上去,急着问道:“可有人受伤?”
“换以为你要先问谁输谁赢。”扈棠对姜娆说道,“没人受伤,九殿下故意露出破绽想输给阿达努,没想到那个叫阿达努的蛮子,倒是条汉子,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痛痛快快认了输。只不过,我竟然看不出你未婚夫招式的流派,只是觉得他的招式未免阴险了一些,有几招都是朝着人命门去的……年年,你有没有在听?”
姜娆在听到无人受伤只后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看向明芍,叮嘱明芍叫厨房那边不要断了药膳,扈棠说了好一通,见姜娆仿佛没在听,绕到姜娆面前,轻轻唤她小字,“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