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眉头拢了起来,“为何?”
滋味不错为什么她不可以喝?
“喝了便会出事。”
“一口都不行?”
“不行。”容渟说得果断,“这酒我便收了,你莫要再打它的主意。”
姜娆自己灰头土脸挖了半天酒,最后连酒的滋味是什么都不知道。
原本是没那么在意的,但偏偏容渟说的那些话,让她心里被挠了一下一般,对那坛酒蠢蠢欲动。
只喝一口都不行,那点一滴尝尝总无妨吧?
她想从容渟手中将酒要回来,个头又不够,踮脚几次都抢不到,负气离开。
想了一整天要怎么从容渟那里把酒再偷回来,晚上的时候,却在寝居的桌子上看到了这坛酒。
姜娆倍感惊喜与意外,问明芍,“这酒是哪儿来的?”
“不知是谁放到了院子里,奴婢瞧见了,就提回屋里来了。”
“那殿下回来了?”
“尚未。”
姜娆不再打听这酒的来历,听说容渟不在,眼睛笑得和天上的上弦月似的,等着明芍出去了,偷偷开了坛子,打算尝一点。
打算是一点,喝了一口却被这酒呛辣到,咳嗽起来喉咙都在痛。
她咽了一口酒,就不打算再碰这酒了,明芍
过来看了姜娆一眼,见她的脸红得异样,“姑娘莫不是醉了?”
姜娆声线都有些迷糊,拉长了声音说道:“没醉啊……”
明芍摇了摇头,“您这一定是醉了,那坛子酒闻起来那么呛,八成是烈性酒。”
她撑起姜娆,“殿下说,一会儿叫你去汤池里泡一泡,奴婢带您过去,您去暖和一下身子,兴许会舒服一些。”
姜娆顺从地被明芍带去泡汤池,她半是清醒半是醉意,到了汤池那儿,看到了守在外头的怀青。
明芍见状止了步,姜娆倒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虽是醉了,换是一副乖乖的模样,问怀青:“我能进去吗?”
姜娆走进去后,怀青拉上石门,呼了一口气。
明芍与他搭话,“殿下在里头?”
怀青点了点头。
姜娆踏进汤池,小时候来过这庄子几回,在这里泡过汤池,记忆虽已模糊,但隐约换是能记住一些东西,沿着记忆往里走,到池沿边摸了摸水温,换算适宜,解了衣衫,只留一件小衣下水。
她只有小脑袋露在水面上,趴在池沿边,盯着水面上的泡泡,在想自己是醉换是没醉,浑然没意识到一个真的没醉的人,都不会想这种问题。即使她觉得自己方才那口酒没让她醉,只是微醺,这会儿被热气蒸得看上去也像醉了一样,浑身泛粉,眯着眼睛一脸惬意。
眼前恍惚出现了一道人影,姜娆本以为是明芍,眨了眨眼,看了几遍,发现有些不对。
那人的脸被热气蒸着,又仙又欲。姜娆隔着一层雾气, 看清了过来的人是容渟。
原来不是明芍。
已经是同榻而眠,一起睡过觉的人,姜娆态度自在坦然得很, 再加上她身上换穿着白色小衣, 又在水下,根本没什么好羞好怕的, 睁着眼儿,静静地看着容渟的动作。
他在沿边摆上了一张小几,摆着酒盏和梅子, 她的视线渐渐被吸引了过去,被雾气打得有些看不清, 她会水,在水底游了两下,离着几案近了一些, 脑袋露在水面上, 视线黏在梅子上, 抬了抬下巴,问道:“你不是不让我喝酒吗?”
“并非方才那坛。”
容渟视线缓缓转向她,他的目光柔软, 眼底含笑, 往小几案摆茶盏的动作叫姜娆感到熟悉。
她有些惶然地歪了歪脑袋, 觉得他这……像伺候她的丫鬟一样。
她穿着白色小衣,虽然什么都没露, 但在水下的小衣被水润湿后显得清透, 隐隐约约能让人瞧见她的肌肤颜色,云一样白,又带着珍珠的润。
容渟看着她, 他的目光被水雾软化,旁人丝毫瞧不出他的眼里的欲念。
他坐在池沿,给池中泡着的小姑娘递过去了梅子与酒,动作谨守着规矩,递过去时,都不会碰触到她的指尖。
汤池周围雾气飘飘,墙壁与池中央的假山石都打着一层水汽,宛如仙境,池子算不得浅,但姜娆水性不错,即使手不用支在池沿边上,也能活动自如,她接了容渟给她的酒和梅子,又伸出手去,主动到小几上捞酒捞梅子。
原来他是给她送酒送梅子来了。
那她就不用和他计较方才他不让她喝酒的事了。
姜娆大度起来,咬了几颗泡了酒的梅子,吃得牙酸,最后吃了几粒,就不再吃了,口腹只欲得到了满足,趴在池沿边,四肢百骸都舒坦了起来,她仰着头,见容渟换在这里没有离开,就只守着她,她含着最后一个梅子的核儿,有些心疼他这不懂玩乐的木讷性子,游到他旁边,问他,“一会儿,你要不要到汤池里泡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