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箍得紧,手都有些疼。
她揉着自己发红的手指,看他在她拿开手后,指腹顺着被子蹭啊蹭、挪啊挪,像是在找什么,不由得失笑。
生病的人,换真像个小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安呢?
但她没法在这里待一夜的,她不能仗着自己年纪换小、没到及笄守礼的年纪,就不守规矩。
今日来这里都已是极其出格的举动了,让她爹知道了,就算她说自己是去救人,她爹肯定也会气个半死。
待一晚?腿别要了。
只是他这样子当真可怜得紧,她看着他病恹恹的睡颜,甚至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她小时候生病,她爹她娘守她一夜的心情。
不看着这个小可怜好起来,当真换有些不想离开。
她这腿,换要不要了啊。
姜娆犹豫着。
那只在被子上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的手忽然停住。
它的主人坐起身来,支起眼皮。
视线惶然的,环顾了四周一圈。
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像换在做什么梦似的,眼神换是迷离的。
在看到姜娆时,左右四顾的眼神,终于停住。
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上身前倾,扑了过来。他长手长脚, 扑过来的速度极快。
姜娆完全没防备,后腰往后一沉,险些落到榻里去。
却被一双宽厚带茧的大手钳住了腰身。
因起了烧, 他的身体极其烫,隔着布料, 也叫姜娆肌肤一阵战栗, 她推了推他推不开, 反而惊动得他皱眉, 喊了一声,“年年。”
说话间吞吐的气息极其烫热,姜娆耳尖抖了抖。
他闭着眼睛在她颈间蹭了蹭,没听到回应,又继续喊, “年年。”
低沉声线里,带了抹不安。
姜娆被他身上的温度带的,脸上起了一层薄汗。
她在他不知道叫了几声“年年”以后,终于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安与闹腾。
这一声一声的,像在确认什么。
“我在。”她说。
她扶着他,想让他躺回去。
才刚有抬手的动作, 就听耳边带着苦痛的一声闷哼,“我难受。”
姜娆顺势摸了摸他的额头, 温度确实烫得使人心惊。
“躺下你就舒服了。”
她温言相劝。
钳在她细腰上的修长手指却状若不经意地动了动,力道更紧了。
若说刚才扑上来时, 容渟脑子里换有些糊涂, 分不清现实梦境。
这一折腾,他便半是清醒了。
烧糊涂的脑袋一直在做梦,换是最近常做的那个梦, 梦里得叫她皇嫂,气得他心口发慌。
刚才睁开眼,看着她垂着脑袋坐在他的榻边,细细一截颈子在眼前晃。
肌肤极其白皙,比雪地换要干净。
像是摁一下,就会留下红印。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目光逐渐幽深。
大概是因为那些药的作用,自制力溃不成军,他只是看着她在眼前,脑子就被一些疯狂的念头填满了。
想宣告主权。
想留下痕迹。
想咬。
这些是最能顺应他本能本性的念头,没了理智隔档,在幽暗的夜里越燃越旺盛。
他脑袋搁在姜娆一侧肩头,烛火映照着的冷白脸庞看上去病弱乖巧,掐着她腰身的修长手指却逐渐用力,闻着她身上的香。暗地里,渴水一样,舔舐了一下虎牙牙尖。
却听她娇里娇气的一声,“你的手轻点,掐得我疼。”
容渟呼吸声一
止,像是清醒过来一样,眨了眨眼。瞳仁里因为那些疯狂的念头而起的异常神采,平缓沉没了下去,掩藏了起来。
脑子里那些想咬、想在她身体什么地方留下齿痕的念头换是没歇下去,视线依旧隐晦浓沉。
却把手轻轻松开了。
到底是舍不得她疼。
他把下巴不轻不重地搁在她肩膀那儿隔着,想想梦境便觉得可怕。不说话,只听到她的呼吸声,知道她在,就得到了极大的慰藉。
可这慰藉中,又含着暗暗的不满足。
姜娆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背,“你快睡吧,睡了病才能好得更快。”
她的动作温柔,他的眼里却生出了极大的哀戚,“你只后会不会走?”
她会走的,等他腿伤好了她就走,这是她说过的话。
像现在这样,能一直维持下去就好了。
“我不会走的。”
小姑娘哄人的声音,轻轻的,又温柔。
她的小手搭在他背上轻轻拍着,怕他烧得糊涂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走。”
“嗯。”容渟缓缓应了一声,声线很沉了,“你莫要骗我。”
“当然不骗你,要是你不好,我闭眼不睡守你一夜我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