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个时候,氐族其实与汉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都是讲汉话,行汉礼。
只是目前氐族的风俗,却还是与羌人同。父死后以后母为妻,兄死后以嫂为妻。
居在山中,民风彪悍。
董卓以来天下崩坏,郡其实已经名存实亡,目前以氐王窦雄为尊,武都是个独立王国。
而氐王窦雄早年骁勇,这才能号令氐族。但随着年纪越大,便越喜好女色,为人也变得胆小儒弱。
反而其弟窦茂,年轻气盛,素来骁勇,远近所称赞。
而氐族乃是兄终弟及,这窦茂,便其实就是窦雄的王太弟,在武都郡中非常有势力。
目前关平非常有声望,威震西土。
别看张鲁地盘小在天下算不了什么。但汉中太守张鲁可是经常出兵巴蜀,以小吞大的狠角色。
张鲁在凉,益,关中地区十分有威望。
关平能灭张鲁,自然威震西土。
因而,关平聚集大军在定军山,便引起了武都郡的警惕,而后张苞,王平为先锋,在前修桥铺路,从龙山道上,直扑龙山关,武都郡中震动。
下辩城犹是惊恐。
下辩城位于群山之间,城外有平原,但是平原十分的小。或者说连平原也算不上,只能算是山坳间的平地。
氐民百姓,多散居于山中,日子过的十分苦。
不过因为下辩靠近祁山道,商旅比较发达,所以城中人口不少。氐王窦雄的大军,也屯扎在城内。
城中氐王窦雄虽然号称氐王,但其实是草头王而已,也不敢自称王。而是自称平西将军,总摄郡中一切事物。
窦雄闻得杨武将军,汉中太守关平亲率大军前来攻讨,顿时坐不住,召见了麾下的大将,贵族一起商议。
平西将军府,大堂内。窦雄坐在主位上,他人过中年,容貌雄武,戴冠穿着袍服,做汉人打扮,但仔细一看双眼浮肿,黑眼圈很浓,显然是酒色过度。
大堂内有三四十人,有人如窦雄一样做汉人打扮,有人则是做氐族打扮。
大杂烩一般。
若有汉人君子在,怕得轻蔑之。
“不成体统。”
但是氐人们自己不这么认为,他们是在汉化与非汉化之间,日常就这样,早就习惯了。
窦雄不仅没有精气神,连说话都是绵软无力。此刻还带着惊恐,说道:“关杨武数月之内,便攻破了张鲁。真是神人啊。如今兵临城下,我该如何是好?”
说的汉语,只是口音很浓。
顿时大堂内的贵族,大将们议论纷纷。
“将军。那关杨武确实是厉害啊。我看不如早早投降,遣使纳贡为好啊。反正武都都是氐人。您若是归降,关杨武还是会用您做个郡守啊,可保富贵平安。”
一位身穿汉人服饰的大将说道。
“大王。窦兵这人太蠢了,他的话不能听。我们武都偏远,山道又多,龙山关乃是雄关,可派兵抵抗。”
一位身穿氐人传统服饰的大将,如此说道。
“你这厮。”先开口说话的窦兵,瞪了一眼对方说道。
随即,投降的人与主战的人争论不休,闹的不可开交。窦雄一阵脑门疼,也没有一个主意。
忽然窦雄瞥见了自己亲弟窦茂,只见窦茂正襟危坐,双眸微闭,气定神闲。窦雄眼前一亮,连忙问道:“茂弟,你以为该如何是好?”
大堂内争论不休的两派人顿时停止了争论,齐齐看向窦茂。要说窦茂容貌与窦雄有几分相似,但更加英武挺拔,有雄气。
在武都之中,窦茂的威望甚至直逼窦雄了。他若是开口,便可以将事情抵定。
窦茂闻言睁开双眸,眸中尽是英气。他从容不迫拱手对窦雄说道:“兄长。敢问关杨武这一次来伐,多少人马,多少将军,先锋是谁?”
大堂内的人闻言都是有些尴尬,显然窦茂靠谱多了,他们一听关平来了,就吵着要投降,要作战,却是没来得及问,对方有多少人,有多少战将。
窦雄也一愣,随即连忙说道:“探子来报,说是有张,王,关,赵,糜,丁等旗号,其中张王为先锋,人数有七八千人。后军则有二万左右。”
大堂内的众人一听,顿时心凉了一大截。投降的更想要投降了,这主战的也开始动摇了。
对方至少二三万人啊。而武都郡加起来也就万人,这双方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窦茂却是极为从容,声音朗硬有雄气,说道:“关杨武这是尽出汉中精兵了。南郑与阳平关恐怕空虚。正所谓兵不在多,而在调遣。从祁山道攻入下辩有三条山道,其中只有龙山道适合大军行动。龙山关险峻,可守备之。我请领二千精兵镇守龙山关,保关平大军不得攻入。兄长可派遣窦山将军,卫洪将军守备其余两条山道。可阻挡关杨武大军。再派人速速去蜀中,求救于刘益州。刘益州闻得阳平关,南郑城空虚,必然派遣大军来救。可保关杨武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