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工以为是俩孩子吃不惯食堂,想开开小灶,老爹没空,就找这人帮忙。所以不仅没有阻止,还又给了她五块钱,几斤粮票,让她拿去买点好的,给孩子们做点好吃的。
用陈工的话说,他总共也没见过那人几次,如果不是昨天华老找他谈话,他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
听了华老的话,他确实去找了张小枝,也只是跟她说以后不让她再去自己家做饭了。
还说以前那几次给她的钱和粮票没用完的都不用还了,但是希望她以后离自己家的人远一点,最好别再打交道了。
除此之外,陈工还说,说完这些他就走了,再也没有跟张小枝多说半个字。
听他这么说,祁峰皱起了眉头。
“你前前后后一共给了那个张小枝多少钱?”
陈工想了想:“四五十块?还有二十多斤粮票。”
祁峰:“……”
华老:“……”
你这么蠢,人家能不把你当猪头宰?!
“笨蛋!”华老气得站起来拂袖而去。
难得的当着外人面对自己属下说了重话。
陈工的脸色变得很是尴尬,他不安的在原地来回的踏着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用求助的眼神望向祁峰,问道:“那个,还有我什么事吗?”
祁峰只觉得一阵心累。他知道自己来岛上两年多了,估计这人连自己姓什么都没记住。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自认能言善道的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无语的冲陈工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忙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说完,也懒得和他再说什么废话,径自从专家组离开了。
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营区那边都吹响了集合的号声。
一想到那个张小枝这会儿很有可能还守在营部等他的消息,祁峰心里一阵腻歪。干脆拐了个弯,直接回了家。
结果推开门,却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种事实在是太过于寻常,以至于祁峰连想都不带想的,穿过卧室,打开阳台上的那个小门,就去了沈家。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推开院门就看到沈青耘坐在院子阴凉处支起的那个小桌子边。
桌子上放着两盘子菜,一小筐馒头。
他的面前还放着一个小碗,一个小酒杯。此刻那人正在拧一个白酒瓶的瓶盖。
看到这样的场景,祁峰觉得自己的头顶都要气冒烟了!
合着他在外面为了那么点屁事来回跑,糟心的要命。
这小兔崽子偷懒不说,居然还跑回家享受来了!
还美滋滋的喝起了酒?!
祁峰二话没说走过去,对着沈青耘的屁股就踢了一脚。
这一脚踢的有点重,没防备的他哎呦了一声,差点从小板凳上掉下去。
祁峰也不搭理,伸手过去就抢他手里的酒瓶子。
慌得沈青耘也顾不得屁股疼了,急得站起来就夺:“哥,哥,别抢,别抢,我给你倒。”
可就说话会儿功夫,酒瓶子已经到了祁峰的手里。
祁峰将瓶子在手里晃了晃,明显一愣。
他顿了一下,不敢相信的又晃了晃。
看他这个样子,沈青耘无语扶额。
“别晃了,再晃也没有多的。这是我昨天晚上找刘畅聊天的时候,喝剩下的。
我原本想着让那小混蛋喝两杯,把话说出来心里就痛快了。谁知道他居然那么能喝!
他倒是痛快了,我这酒也遭了殃。
要不是我收的快,这一瓶子都能让他自己喝完!”
听他这么说,祁峰忍不住嗤了一声。
“你跟他比?他爹,他爷爷当年都是军区有名能喝酒的。据说不管什么酒,不看瓶子他们喝一口都能说出名字,产地,还有特点。这样家庭长大的,你想灌他的酒?”
沈青耘一听就急了:“这事你咋不早跟我说啊?!”
“我也不知道你要去找他喝酒?!”
……
俩人说着,坐了下来。
“他们人呢?”祁峰看了看周围。
“去华老那儿了。小满说刚才看到华老气冲冲的回来了,估计是因为张小枝的事儿,就带着孩子们去找他说话,帮他解闷去了。
你媳妇还有我闺女去菜地了,说是摘几根黄瓜,番茄啥的给老爷子败败火。”
说到这儿,沈青耘看着祁峰嘿嘿一乐:“我看你这会儿脾气也不太好。咋样,也被气着了?”
听他这么问,祁峰的气又不顺了,一口气把刚才的事儿跟他全说了一遍。
说完,还不解气,抓起沈青耘面前的空杯,把酒瓶子里剩的那口酒全倒了进去,然后一饮而尽。
心疼的沈青耘嘴角直抽抽。
可想想,刚才自己丢下这个人自己跑了,也实在是有点不厚道,到了嘴边的埋怨话还是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