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长安_作者:盐盐yany(134)

2021-01-05 盐盐yany 年上 he

而他就是那个由头。

他也甘心做那个由头,那人笑起来像一壶清酒,他看到的第一眼就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所以当那人说需要一个人来扬州操持盐务,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待就是三年,举目无亲,寸步难行,他只能夜夜靠着那一点温存聊以自|慰。

他更不知道他前脚刚走,就有人后来居上,把他存留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封一鸣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余光瞥了瞥身后,不由笑了。

他倒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身后那两个尾巴不就尽职尽责陪着他吗?

收了目光却见桌边站了一个人,一身破旧道袍,左手拂尘,右手举着个幡子,上书神机妙算。面色倒是白净,就是一缕胡子遮了大半,对着他道:“大人算命吗?”

封一鸣:“不算。”

道人:“……”

那道人拿拂尘在封一鸣眉间一指:“我看大人印堂发黑,近日内必有血光之灾,我乃龙虎山第三十八代嫡传弟子,这里有一张符,可驱逐邪祟,大人考虑一下?”

“血光之灾?”封一鸣挑眉一笑,另外拿了个杯子倒上茶,冲道人做了请的手势,道:“祸福乃天意,我不强求,不知道长算别的算的准吗?”

那道人也不客气,坐下呷了一口茶,问道:“大人要算什么?”

“姻缘。”封一鸣道,“能算吗?”

道人眯眼看了封一鸣一眼,接着低下头捏着手指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冲人一笑,“大人近日红鸾星动,姻缘必定旺盛,重峦叠深嶂,暖轿自南来,大人只需摒弃前尘,虚席以待,缘分自然会上门。”

“若我就是执迷不悟呢?”

道人垂眸道:“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

封一鸣不再言语,静默了一会儿掏了几个铜板扔到桌上。

道人收了钱又掏出一张黄纸来,“看大人面善,这符就当赠予大人了。”

封一鸣打开看了眼,自然不是什么符,黄纸上鬼画符般写了几个大字:查贾家盐铺。

“道长,”封一鸣突然回头。

道人脚步一顿。

“半个月了吧?”封一鸣道,“你说他们要是在朝堂上发现少了个人,会怎么想?”

第74章 风波

长安城,含元殿。

半月一次的大朝会,李释眯眼看着下面各路小鬼当道,手舞足蹈斗的热闹非凡。

扬州那伙人在京中果然眼线众多,苏岑一个小小的从五品都能被盯上,恶狗似的咬住不撒口。

奈何张君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官场混了这么些年早就混成了人精,肚子一腆眼睛一眯,抄着手划水打太极玩的风生水起。

“一个小小的大理寺正竟敢蔑视皇权,公然不参加朝会,”一个御史勃然怒斥,“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天王老子不成。”

张君摇摇头道:“都说了,苏岑不是病了嘛,人吃五谷杂粮,总有个吃坏肚子的时候,人都在床上爬不起来了,你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那御史冷冷一笑:“我可是听说苏岑已有好几日没去大理寺点卯了,什么病能一病这么些天?”

张君心道岂止是好几日,我都半月没见着他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道:“谁说的?我昨日还见过他呢,这是哪个造的谣,站出来给我看看?”

御史咬了咬牙,他自然不能说他在大理寺布了眼线,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冷冷道:“那我下了朝便去苏岑府上看一看,他若是不在该当如何?”

张君抄着手不为所动,“他不在房里也可能在茅厕里,不在茅厕也可能在医馆里,这长安城的医馆怎么也得有个百十家吧,还望宋大人务必要看全了,别冤枉了好人。”

“你!”御史气结。

吏部侍郎道:“敢问张大人这苏岑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张君道:“这谁说的准,可能十天半月好不了,也可能明天就好了。”

这得看那位小祖宗什么时候回来。

“若他一直好不了还能一直拖着不上朝不成?”吏部侍郎道,“这样吧,大家各退一步,就请苏大人明日到衙门里给大家看上一看,若真是走不了,我们登门拜访也行,大家都是同僚,苏大人不至于闭门不见吧?”

底下立马又两三个人迎合,张君皱了皱眉,刚待继续划水,只听殿上那人道:“苏岑在兴庆宫,想看的尽可以去看。”

朝堂上一瞬寂静,转瞬之间哗然一片。

小天子不禁也探了探头:“皇叔,苏岑为什么在你府上啊?”

李释摸着扳指还未作答,堂下已有人跪地叩首:“陛下!您年纪尚小不知道也罢。王爷在陛下面前提这种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