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她趴在墙头上,望着西边上京的方向,喃喃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七月十六。”
十六了啊,再过两天,就是他大婚之日了。
她蔫蔫的爬下墙头,想回屋子睡一觉,然而走到一半,脚步越来越快起来,片刻后从里头拿出一枚玉佩和一封信交给彩云。
“你带着这封信去福来客栈找颜昭。你认得的,以前在西河镇大晚上拿剑挟持我的那个人,对,就是他,务必要将这封信交到他手上。这枚玉佩你带着,只管下&zw nj;山,没人敢拦着你。快去快回!”
彩云当即便下了山,苏璃搬着张小板凳坐在矮墙下等着,手里拿着半个馒头啃得提心吊胆。
她紧张了一整天,终于在傍晚时,彩云回来了。
“怎么样?见到了吗?”
彩云两眼放光,她见到那个颜昭后,才知道她家良媛竟然是打着离开尼姑庵的主意。彩云正巴不得呢,来了这种地方的人就没有再被接回去过的,只有老死在这里。她还年轻呢,她家良媛也还年轻,一辈子还那么长,若是能离开当然更好。
因此,她兴奋的将颜昭的话一五一十的传达给苏璃。末了,还安慰了句,“良媛您放心,颜公子那么厉害,定能带我们走。”
苏璃点头,她固然是放心的,依颜昭的本事,带着她悄无声息的离开,应该没问题,同时还能帮她掩藏行踪。等过个三五年,风声淡了,那人估计也不记得她这么号人物了。
她也就自由了。
这是她向往已久的,虽然不知道心为何莫名其妙的痛,可仍是十分期盼。
“良媛,您怎么哭了?”
“我高兴的。”她如是答道。
......
走的那天,上京一片热闹,五马亭外,她转头看了一眼夜空燃放的灿烂烟火,心想,估计这会儿,他应该是朱砂红袍,洞房花烛了吧?东宫, 崇华殿门口恭恭敬敬的站着一排婢女,皆是大气都不敢出,服侍的婢女端着食盒进殿, 没过一会儿又悄悄端了出来。
门口等着的兰英低低的问:“里头情况如何?”
那婢女摇头, “殿下不想吃。”
兰英偷偷的往殿内瞧了一眼, 只见太子殿下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目光盯着桌上的一封信笺, 脸色阴沉。
她赶紧收回视线, 暗暗心惊,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一个时辰前,太子雷霆震怒,连新娶的太子妃也扔在景霞殿不闻不问。适才太子妃的婢女还过来打听殿下什么时候回去。依她看, 殿下这种情形, 估计是没心思回去了。
“你先将饭菜端下去,吩咐人时刻煨着,免得殿下一会儿饿了要用膳。”
那婢女点头,端着食盒轻手轻脚的离去。
罗青走了过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 各自心里小心谨慎。他们都是东宫里服侍的老人了,这么些年来,还从未见殿下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使得本来热闹喜庆的东宫, 瞬间成了一座寒冷的冰窟。
殿下还没吃饭, 他们做下& zwnj;人的也不敢下去吃饭,得时刻候着,就怕指不定什么时候殿下唤人。
又过了一会儿, 一个侍卫从远处急奔而来,跪在殿外,“报——”
“进来!”里头的人声音显得急切。
罗青本来还想进去通报一声的,脚才将将挪动半步又退了回来,感情他们殿下一直关注着外边动静呢,于是示意那侍卫赶紧进去,自己又亲自关上殿门。
侍卫进去片刻,又出来了,也不知说了什么,只听得殿内一阵轰隆声响,似乎是桌椅翻倒的声音,惹得殿门口一众奴仆心惊肉跳。那侍卫也仿佛逃离似的,脚步慌忙,很快就消失在暗夜里。
罗青与兰英又对视了一眼,互相推诿对方进去探一探,不用想,殿下此时定是怒到极致,谁也不敢进去触霉头。
犹豫了片刻,还是兰英进去了。
“殿下......”
“出去!”
兰英赶紧跪下,“殿下息怒,还请以身子为重,您将将大病初愈,太医说不宜动怒!”
“出去!没听见孤的话?”
他声音寒冷彻骨,令她打了个冷颤,再不敢多言,只瞥了眼倒在地上的桌子,上头的笔墨卷宗凌乱的散了一地。她赶紧恭敬的嗑了个头,又退了出来。
此时,崇华殿内静悄悄,连烛火也没让人点,韩湘君坐在椅子上,怒火中烧却无处可发泄。手上还捏着下属送来的密报,上头就几个字,“苏良媛失踪了。”
那个女人,又逃了!!
他咬牙切齿的想,这次捉到她,定然要狠狠收拾一顿!他都已经想好了上百种收拾的法子,就等秦忠带人将她捉回,届时,定要让她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