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让新后乖乖地坐在龙床之上,她们便眼观鼻鼻观心地静默不动了。
太宸殿常年都是极为安静的,此时也不例外,萧瑜嗅着浓郁的香气坐在床上昏昏欲睡。
大婚在黄昏举行,这时已经算是深夜了,帝后之尊不会有不知轻重的人冒犯,是以在这种环境下,她根本控制不住阖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轻不慢的脚步声,萧瑜清醒了,同时也揪紧了心。
是了,马上就要掀盖头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被刺死的!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心道大婚已经提前了,也不准临王世子插手,一定不会再有事情了吧!一定!
猛然一下,红色的龙凤喜帕被掀开,双眼红红的女子抬头朝着前方望过去,冲进男子深邃的眸中。
萧瑜呆愣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司马戈看着她一身繁复的凤袍,头上的珠翠层层叠叠,衬得她一张脸愈发的小、白、嫰,视线暗了暗。
这张脸、这身皮子生的是真的好,可惜了,若是扒下来定会沾上死气,变得苍白。
不过,眼前这个人是属于他的,司马戈勾着殷红的薄唇有些愉悦。
“饿了?”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自有新鲜的膳食端了上来。
琳琅满目地摆满了一桌,荤的素的,山珍海味应有尽有,香气扑鼻。
可萧瑜一点都不饿,她吃了整整一大包的糕点……就是有些渴。
咽了咽口水,她的注意力转移的很快,大眼睛瞥了瞥看着晶莹剔透的羹汤,将死亡的惧怕和紧张抛却到九霄云外。
“陛下,阿瑜口渴。”她眼巴巴地盯着那碗羹,细声细气地开口。
司马戈对她渴望的目光熟视无睹,走上前去手指拨了拨她顶上的凤冠,冷冷地看向一旁的宫人,骇得宫人们尽皆跪伏在地上。
“奴婢立刻为娘娘更衣卸妆。”宫人急着上前,抖得说话还带着颤音。
方才饮了些酒,此时酒意上头,司马戈眼尾渐渐泛起红色的血丝,冰冷阴鸷的视线不带丁点儿温度。他皱着眉略一挥手,便有人要拖不长眼的宫女下去。
宫女脸色大变,惧怕不已,呜呜地被捂住嘴涕泪横流,看起来颇为可怜。
萧瑜被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陛下最喜欢杀人、扒人皮了!她小心翼翼地一手扶着头上的凤冠,一手拽着陛下的衣袖,低声求饶,“陛下,今日大婚,您就饶了她们吧。”
男人沉冷的视线移到她身上,暗有风暴集聚,红色的血丝极为骇人。
萧瑜也害怕,她小小地抽了抽鼻子,软着声音,“陛下,阿瑜口渴。”
口渴?司马戈朝羹汤处看了一眼,宫人连滚带爬地双手呈上,他接过去满满的一汤勺径直喂到萧瑜嘴边。
萧瑜忙不迭地张开娇艳的樱唇,露出洁白的贝齿来,清甜的羹汤入口,她十分乖巧地任神色诡异的暴君投喂。
喂得急了,有点点汤汁流出来,粉红的小舌头一卷;抬得高了,娇小的女子够不到,就伸出一只手臂攀着男子踮起脚尖;喂得少了,清艳绝伦的小姑娘就眼巴巴地盯着他,砸吧砸吧嘴角。
一碗甜甜的羹汤见底,男人眼中的血丝退去,懒洋洋地道,“扔进刑司处,每人十板子。”
心情愉悦了,这人就可杀也可不杀了。
宫人顿时如蒙大赦,感激涕零地往新后处看了一眼。
陛下不杀人了,萧瑜又打了一个饱嗝,摸摸小肚子十分满足。
进来几个低眉顺眼的宫人,服侍她除去凤冠,脱下厚重礼服,卸了浓艳的妆容,换上大红丝制的软袍,内里是团花的嫩粉色小衣,底下是缠枝绣梅的亵裤。
净面漱口通发,一番忙活下来,萧瑜终于松快舒服了,低着头偷偷瞥了一眼换上了玄色寝衣的陛下,脑中飞快闪过自己精心研读的避火图。
宫人依次退出去,殿外等候的何大监心中欣喜,陛下居然真的留下了新后!
殿内,大红色的龙凤双烛燃着,萧瑜瞥了一眼又一眼姿态闲适优雅的陛下,见他手中拿着她喝过的汤碗饶有兴致地把玩,期期艾艾地蹭过去。
司马戈眼尾微挑,纹丝不动。
咻的,一只白嫩玉脂的胳膊在他眼前晃了晃,纤纤五指葱白,指甲干净粉嫩,司马戈眼皮半掀,看着毫无波动。
萧瑜有些挫败,不对呀,避火图上不是描着女子只要露出粉肩玉臂,男子就会自顾自地开始动作了,可是她的胳膊在陛下眼前晃了这么久,陛下完全不理她!
难不成,是陛下他不会?萧瑜眼睛一亮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陛下,我们快去做避火图上的事吧,这可是大婚夜都要做的事。”半露香肩的小姑娘又往男子那里凑了凑,鼓鼓囊囊的一处差点贴到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