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惠大长公主站也站不住,被人扶着才没有当场软了腿。
“快快,把殿下救上来。”
“大夫呢,还不带过来。”
“把所有人都给我拦住!”
最后一句,带着铁血肃杀之气。
温归远带着昏迷不醒的路杳杳上岸,绿腰跪在地上,抓着她的手,一脸急色。
那些犬明显只针对路杳杳一人,绿腰落了水,根本就没去追她,被早早在一旁等会的仆人救了上来。
温归远带着路杳杳不费力,很快就游到岸上。
他一身狼狈,下颚紧绷,凌厉而锐利。
“把人放下,你快去换身衣服。”大长公主拿着大巾披在他身上,担忧地说道。
温归远半低着头,抱着人不撒手,谁也不能把她从怀中夺走,直到大夫在万众瞩目中,磕磕绊绊说道:“没有生命危险。”
他一直屏息的姿态这才倏地放松下来。
两人紧紧相拥的姿势,让大长公主姿势一僵。
“起来吧,让人带她去休息。”她弯下腰,目光直视着温归远,冷静说道。
温归远脸色苍白,闭上眼释然地笑了声,他抬头,漆黑的眸子在惨白的眉眼中越发幽深。
他认真地看着姑母,低喃道:“好像是真的。”
原来从利用到欢喜。
不过一步之遥。
可刚才看着怀中之人毫无生机的模样,那一步却好似突然隔着千山万水,经年数月,生死瞬间,他突然慌了。
他也许仍不确定是否是喜欢,是深爱,是一生一世的爱恋。
可他刚才突然意识道。
他不想她在自己面前凋谢。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看爹爹和殿下出手,,网址 ,:学林宴出了这么大的事, 哪怕幽惠大长公主极力镇压也是依稀传出风声,而且太子妃半个月时间连续病倒两次的事情也是瞒不住的。
之后竟然依稀传出怪力乱神的话,开始暗指今年秋闱大考风水不对,最后隐隐指向主考官。
路寻义可能要担任今年的主考官虽还未公布, 但早有风声。
历来主考官都是簪缨世家出生, 高门大户, 礼仪端方, 何时让一个寒门出生的人担任过主考官。
更别说是一个在读书人眼中风评并不好的人。
流言一出,就有人拍手称快,也有人幸灾乐祸,种种不一而是。
圣人大怒,严惩了不少嚼舌根的人,可到了晚上坐在淑妃身边的时候,还是皱了皱眉。
淑妃穿着嫩黄色寝衣,衣服规规矩矩地扣到最上面, 偏偏举手投足间诸多风情,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她沐浴回来,不着鞋袜, 只露出一双雪白的双足,此刻娇滴滴地依偎在圣人身边,贴心问道:“可是前朝让六郎心烦了。”
纤纤玉指搭在他太阳穴上轻柔地按着,神情温柔大方:“六郎来了暮霭殿还带着这么多心思,妾身可不依。”
她语带嗔怒, 脸颊泛红,如家常夫妻般的对话却让圣人紧皱的眉心倏地一松。
可见其盛宠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是我的错。”他伸手握住淑妃的手,略带歉意地说着,“平白扰了爱妃的好心情。”
淑妃嘴角一弯, 笑脸盈盈地回握着圣人的手。
“今日去看太子妃了吗?”圣人开口问道。
“看了呢,太子妃之前赛马会上多娇艳的小模样啊。”她长叹一口气,依偎在圣人怀中,语意未尽。
圣人皱眉:“还没醒?”
淑妃面容笼一丝哀愁之色,如烟似雨,心疼说道:“太医说是惊恐过度,惊厥过去了,听太子妃身边的小丫鬟说,太子妃年幼被狗追过,之后便极为怕狗,路相为此,府中连猫狗图案都没有,这次好端端被那四条斗犬围攻……”
她打了个寒战,脸色也白了一点,惶惶不安地说道:“臣妾虽不曾见过那四条斗犬,却也知道斗犬的体型,真是太可怕了……还好没出事。”
圣人抱紧害怕的淑妃,眉心越发皱起。
他也不喜斗犬,不过是犬马声色的败家玩意,倒是世家中不少人嗜好此物,声名极盛,这次出事的辅国公三次子便是其中翘楚。
如今这个院子已经被负荆请罪的辅国公送给路相了,至于那三次子被路相纠了个小错处,直接剥了龙武军副参的头衔,打发回老家了,这辈子怕是回不到长安了。
这事路寻义做的光明磊落,圣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辅国公只好含泪送儿子离开。
“倒是殿下之后拦住妾身,说此事不过是意外,也是杳杳运气不好,让圣人不必为难,过去便算了。”
她蹙眉,心有戚戚地说着,最后不由感叹道:“殿下也是辛苦,听说一有空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太子妃那边守着,看着也憔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