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这样都没让高台上那位松口。
结果这才几天,那位冷不丁的就放了个大招,他都能相像今个儿那些官员们是何表情了。尤其是那些压错了大宝的。
恐怕恨不得皇帝立时!时收了旨意去。
只是沈煊还是有些好奇,最终登顶的是哪位王爷?这般想着,沈煊也就问出口声来。
“阿煊不妨来猜上一猜?”
“哎,这让弟子如何猜测?”嘴上这么说,沈煊还是很诚实的伸出右手,对着顾笙比了个“三”。
“没想到我家阿煊还是颇有眼力见儿的?老师傅我这日后也能少操些心了。”顾笙不由悠悠的叹道,语气中却有着明显的骄傲之意。
沈煊“………”
师傅您真是高看我了,眼力见儿抱歉他还真的没有,他只是觉得那位“三”殿下这性子跟他们那个时空的某一位皇帝还挺像的。这才随便猜的。
没想到还真是。
心中不由暗自感慨。
只是如今这位恐怕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毕竟头顶上还有个太上皇,想到古代皇帝那满满的权利欲。
尤其还是一位御极三十多年,从众多兄弟之中拼杀出头的皇帝,权利真要能那么容易放下,古往今来也不会有这么些伦理惨剧了。
沈煊还在暗自叹息不已,便听到上方师傅凉凉的声音传来。
“阿煊可是忘记了什么?”
沈煊闻言刚一抬头,便见到师傅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登时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还有什么是他遗漏的,皇帝退位对他现在有什么直接影响吗?
电光火石之间,沈煊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的开口道:“春闱?恩科?”
顾笙却没有回答,而是径自走向书桌的另一侧,从一格一格的柜子中接连拿出了一大叠子纸张。只见它们被整齐的摞在一起,看起来足足有几本英文词典那么高。
上面依稀可见熟悉的字迹,是师傅无异。
沈煊不由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果然就见自家师傅回过头来,声音是从未见过的温和:“这些本来是你一年份的量,只是如今这时间只剩下三个月了,阿煊你怎么看?”
沈煊“………”
他沈元芳还能怎么看?永昌帝的六十六岁大寿便在一片喧嚣中缓缓而至。
这些日子,无论前朝后宫如何的风云涌动,当今退位,三殿下登基却已是势在必行。
礼部的官员们近日更是整日来回奔波,不觉间腰带都松了些许。
刚走出宫门,几位大人们齐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脸上的苦笑。
头上两层婆婆的日子不好过啊!退位之事在本朝并无先例,礼制规格也无可考之处。这要是办的隆重了,当今未免心中不愉。这人还没退呢,就开始巴巴的奉承新皇了。但要是稍稍有些轻慢,却又怕又得罪了新帝。
皇家的人儿,尤其是皇帝,哪个心眼大了?
就算那位殿下口口声声的说着一切从简,但他们走哪里敢真的轻慢了去?这一来二去,可不就得苦了他们这把老骨头了嘛。
好在,忙活了这些日子,如今总算是有了章程。
寿宴当日,一阵丝竹管弦之后,诸臣子纷纷献礼,各路皇子皇孙依次上前参拜。酒宴之间,正值气氛最**之时。
此时永昌帝却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挥退了一旁急于搀扶的几位内侍,反而独自一人缓缓走向走向台前,并将皇三子靖王招致在身旁。
诺大的宫苑里登时安静一片。
看到这一幕的大臣们却是心思各异。说句不好听的,这夺嫡便如同赌博一般,此时压对了的有多欢喜,赌输了便有多懊丧。
哪怕皇帝此前已在朝中当众宣告过,但事情尚未尘埃落定之前,众人心中难免还会抱有幻想。说不得哪天陛下就改了主意呢,这无上权柄哪里是说放便能放下的?
但此次这般的郑重其事,说明此事断然再无更改的可能。
果然片刻之后,永昌帝开始出声了。在场诸人纷纷跪下。场内更是一片寂静。只听得永昌帝的声音回响在宫苑之内。
“朕受命于皇考,迄今三十三载,未及秦皇汉武之功,唐宗明帝之德,朕之憾也。自朕登基之日起,夙兴夜寐,日夜常忧于江上社稷。今穹苍眷佑,予寿已六十有六,即当传位靖王,归政退闲。”
一旁的靖王当即跪下推受。
底下的大臣们也纷纷!纷跪下请求皇帝收回成命。
但今个儿永昌帝既然肯当众宣布,可见其决心如何。无论下面臣下们如何哭求,愣是半分不为所动。
几位身处漩涡当中的王爷们,哪怕平日里再好的修养,此时都快要绷不住脸上的笑意了。宽大的袖袍之下,双拳更是死死的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