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煊这才想起来,这段时间确实忙了些,已经很久没来接自家儿子了。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又看着大宝气呼呼的嘟起嘴巴连忙抱在怀里好一气儿的安抚。
一旁的谢瑾瑜见此,也随手一捞,将汤圆稳稳搁在膝上,肉眼可见汤圆儿一张小脸儿不自在的红了红,嘴巴动动,到底还是没硬气的表示反对。
不多时,派去打听消息的小厮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让下人将小哥俩儿带下去玩儿,大厅内,很快便只剩下三人在此。
“也就是说,魏中丞如今人应当是在京兆府内?”
听罢,谢瑾瑜眉头微皱,沉声问道。
“是的,老爷。小的听那衙役说了,就在将将下衙那会儿子,京兆府便上门儿拿人了。”
闻言,沈煊二人不由对视一眼,京兆府?怕是不大好办啊?
众所周知,京兆府尹钱大人,可是在前朝之时便倍受重用,上皇一脉的老人儿了,本人也是德高望重。人落到那里,若是“证据”确凿,即便陛下那头想做些什么都不大管用了。
且除非皇室宗亲,二品大员往上,否则京兆府若要拿人,可是连圣旨都不用的。
不过,毕竟是在京城发生的命案,置于京兆府衙,倒也无有可置喙之地。
“钱大人此人,同家父还是有些交情的,并非是那等徇私枉法之人。对方既然这般大的手笔,想必手中证据怕也不会少吧?”
谢瑾瑜微微沉吟。
“老爷果真料事如神,此次前去报案的乃是那位去了的魏夫人家中亲弟,还有那位先夫人身边儿服侍的贴身丫鬟为证。”
“甚至连魏大人老家嫡亲的叔伯都站出来指责魏大人品行不端,得势后苛刻族亲。魏老夫人辱骂儿媳等等多了去了。”
一旁小厮说罢摇了摇头,被自家嫡亲的小舅子指认便算了,连家中族亲都大老远的赶过来,可见那位魏大人为人怎样了。
渍渍,还是当了榜眼做了官儿的呢?这人品,当真是不咋地
。也不晓得自家老爷打听这位干嘛?
沈煊垂眸,将下头小厮种种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反倒明白,无论那位魏中丞清白与否,背后定是有人在暗箱操作。
那位先夫人的弟弟便罢了,这家中族亲就实在太过于不寻常了些。同为寒门子弟,没人能比他更加明白。
族中出一位进士,甚至举人有多么重要,那可是阖族的靠山,不论关系如何,那也是收益不菲的。倘无外力加持,便是在如何,也绝不至于做出这等状告亲侄之事。
若是不成,一个农户如何对抗身为官身的侄儿。便是成了,也只能沦落为阖族的罪人。
除非,当所得利益远大于即将承受的风险……
沈煊抬头看向一旁的谢瑾瑜,只见对方眉目微松,显然也是这般的想法。
“为今之际,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毕竟魏中丞也算是为陛下效力,且此事若是当真有幕后黑手,怎么也脱不了那位。”
虽然他们也可以派人私下去查,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容易落得把柄。
谢瑾瑜轻轻点点头。
果不其然,第二日早朝,天成帝便下了旨意,妻者,齐也。今奏有朝中重臣弑妻,其影响委实恶劣至极。责令京兆府严加审查,更兼大理寺从旁协助。
沈煊同谢瑾瑜心头具是一松。
得了指令,一切具是好办多了,谢瑾瑜虽官职不高,但因着身份之故,本人也颇为能为,这一年下来在大理寺中也算站稳了脚跟儿。且此案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来,牵扯到皇室之间的斗法,他们这等小虾米可不得有多远躲多远。君不见那位魏中丞不就是一封弹劾便把自个儿霍霍到牢里了么?
此时看到谢郡马主动揽过此事,众大理寺官员了一个个儿的高兴还来不及,纷纷表示,这烫手山芋,郡马爷您爱拿拿去。至于那些倒向吴氏一脉的官员们,碍于安华郡主的赫赫威名,到底不敢真的将郡马爷得罪了。
至于其后如何,沈煊也只是稍作关注了些,说到底论起查案,在大理寺磨了一年多的瑾瑜可是比他老套多了。
纷纷扰扰,很快便到了开庭那日。
这几日户部到还算得上清闲,沈煊便早早告了半日假过来。因着魏中丞的诺大名声,此
时即便是寒冬腊月,京兆府外依旧是人少人海。沈煊特意瞅了一眼,赫然发现,围观群众之中居然是各家的婢女嬷嬷们居多。
具都裹得严严实的在这府外头吹着冷风。
沈煊默了默,看来因着此前众多诗词,魏中丞确实深得京中妇人小姐们追捧。
只是这也意味着,倘若此次对方不能原地翻盘,说不得此前的所有赞誉具是要反噬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