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一多半的日子叫一个新来的给占去了,众人又哪里能忍?
这不,皇后也坐不住了,叫小厨房炖了一盅汤,提着就往乾清宫去:“皇上,这是臣妾亲自给您炖的汤,您尝尝可合胃口?”
康熙这几天用力过猛,绕是年轻力壮也有些受不住了,见皇后来送汤,顺势喝了两口:“皇后的手艺一向好,只你如今怀着孩子,这些叫宫人去做便是,别累着了自个儿。”
“能为皇上炖汤,是臣妾的福分。”
“对旁人来说是福分,可你是朕的皇后,这些小事很没必要操心。”
皇后笑了笑,坐下后,状似无意的开口:“其实臣妾是想着先用好东西堵您的嘴呢,只盼皇上别恼了臣妾接下来的话才好。”
康熙这下就明白了,默不作声的喝了半碗汤。
皇后心里一提,可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宫内近日有传言,说李庶妃霸占皇上,臣妾想着,这到底于您名声有碍……您看,李庶妃那儿,是不是该歇一歇?”
其实说实话,这破事儿她还真不想管。
反正她的身份地位摆在这儿,看不顺眼的,等皇上腻味了,自然有收拾的机会。
可眼下皇上明摆着对那李氏正在兴头上,她这会子过来扫兴,不是白白遭了皇上的厌弃?
只她是皇后,该对皇上行劝诫之责,若不然,太皇太后一句行事不妥当,就能叫她这四年的努力化为乌有。
“名声有碍?”康熙轻笑了声:“皇后且回吧,朕明白了。”
发妻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她说了,他就听着。
只回头,人照旧点了李庶妃来侍寝。
听是听了,但做不做的,不还得可着自个儿的心意来?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就后宫这点破事,噶布喇这个皇后之父竟然还好意思上折子,明里暗里的说什么当以正室嫡脉为重之类的话。
要不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他能把这折子甩那老东西的脸上。
你跟一个皇帝说这个?
说之前不如去数数,历代有几个太后是正室的?又有几个皇帝是嫡子的?
不说别的,就说如今的太皇太后,谁敢去她面前说这些话?
还不是觉得朕年纪小,跟以前一样没拿朕当回事!
只皇后如今身怀有孕,索额图在诛擒鳌拜一事上也立了功,一时半会儿的,他拿这位倚老卖老的老岳丈还真没办法。
可他如今少年心性的,连太皇太后都放手让他理政,又如何愿意被旁人指着鼻子教做事?
这不,越不让干就偏要干。
晚上的时候,李思思正靠着垫子尝宋嬷嬷最拿手的杏仁酥,刚咬了一口,就听到了外头给皇上请安的声音。
她赶紧整理着装,赶在康熙进来时蹲好行礼:“妾给皇上请安。”
康熙顺手扶起了她:“爱妃不必多礼。”
眼神语气不复以往的炙热,李思思以自己在乾清宫两个月的工作经验来看,这位定是在前朝受气了。
没等她想好怎么打破僵局,康熙就开口了:“爱妃近些日子可好?”
李思思寻思着自己最近吃好喝好还有美男睡,也没什么不好的,便回了:“妾在宫里很好,皇后娘娘待妾犹如亲姐妹,其他姐姐们也都待妾和善。”
礼貌夸赞还是要的,毕竟高端的绿茶不可能在背后说人坏话。
没想到康熙听完冷哼一声:“爱妃你就是太单纯,这后宫里头,哪有什么真心相待的姐妹?”
李思思:“???”
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康熙憋不住了,道:“朕乃皇帝,只要政务处理的好,后宫里头的事儿,难不成还得听朝臣的意思?”
李思思这就明白了,宫里最近大出风头的就自己一个,合着是自己被人上眼药了啊!
她也没问是谁,左不过是其他妃子的娘家。
因而眼眶一红,语带哽咽:“皇上,是不是妾给您惹麻烦了?可是……可是妾以为,您每日处理朝政就已经够累的了,这放松的时候想跟谁在一块儿,怎么都该可着心意来的吧?”
康熙点头:“对啊!朕自开蒙以来,勤奋二字可是谁都比不过的,不过是近些日子宠爱妃你多了些,便一个个的来劝朕雨露均沾!”
他觉得噶布喇纯粹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皇后怀着孕呢,他宠别人,跟他有几文钱的关系?
又见她雾蒙蒙的眼中泪珠坠而不落,说到伤心处,才一颗颗滚落衣衫,瞬间就心疼了:“朕说这个又不是怪你,朕只是想叫你明白,往后别太轻信人!”
在这个早期全是满蒙贵女的后宫,康熙陡然接触汉女这似水的柔情,手脚简直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