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甄老太太之死,平康帝着实难过,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以甄老太太平日里和善性子,能够得罪什么人,难道……
平康帝脸色一沉,“莫非这事是老四做的好事?”
要说废太子这事影响最大的,莫过于老四了,莫非是老四不甘心,这才让人对甄老太太下了手!?
夏德全一时张口咋舌,说不出话来,那怕是他,面对平康帝天马行空的脑洞,也不得不服了。
夏德全本想帮着新太子解释一下,但想着先后与自家兄弟的恩德,还有流落在外,至今仍无法认祖归宗的磊哥儿,他眼眸一转,直接垂下了头,一句话儿也不说。
人都是有着私心,他也不例外,且不说他幼时受着先后大恩,至今仍未报答一二;再则,他兄弟可是磊公子的养育者,说句不好听的,夏兴全这辈子已经上了磊公子这部车上下不来了。
要是磊公子有了个什么,他兄弟势必遭罪,看在自家兄弟的份上,他虽然不好埋没良心来陷害新太子,不过保持沉默总是行的吧。
“夏德全此举越发让平康帝误认为是老四所为,平康帝越想,越觉得是老四干的好事,他大怒道:“好个老四!心胸狭窄,如此心性,如何配为帝!”
平康帝此语不可谓之不狠毒,饶是夏德全听了都不由得暗暗咋舌,平康帝这话,分明就是有了换太子的心思啊。
夏德全琢磨着圣上心思,暗暗叹气,所谓冰涷三尺非一日之寒,当年废太子被废,便是因为太过能干,让朝中大臣只知太子,而不知圣上,这才遭了圣上的忌,因而被废。
而新太子也是吸取到了教训,这才事事都不敢插手,更不敢结交朝臣,但也因为新太子的事事不作为,这才让圣上不满,如今又知道废太子被甄家所害的真相,怪不得圣上又动了废太子的心思。
夏德全默默地为徒明煜点蜡,帝王心,海底针,做多是错,做少也是错,废太子错在做太多,而新太子错在做太少,太子这个位置,当真不好做。
正如夏德全所猜,平康帝的确是动了再废太子的心思,一则是老四当真处处不如废太子,再则,也是对废太子有所亏欠,这才起了补偿的心思,好在他也明白,太子废立,事关重大,不可任性,是以虽是心动,但也没蠢到行动。
就在平康帝哀声叹气,后悔自己当年怎么不再多撑一阵,不立了老四为太子也就没事了之时,突然有小太监匆匆进来在夏德全耳边交待了几句。
夏德全脸色变,“竟有这事!?”
瞧着夏德全的脸色,平康帝微感疑惑,开口问道:“发生何事了?”
他注意到,那个传话的小太监可是暗卫营里的太监,平时无事大多隐在宫中,突然出现与夏德全说话,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按说干清宫仍紫禁城中的重中之重,向来是不许太监、宫女随意进出的,不过夏德全除了宫中的大小事务之外,另外还嫌着暗卫营,暗卫向来是护着皇族中人之处,平日要是无事也就罢了,要是有事,必定是急事。
是以平康帝一瞧见那小太监,便知道怕是又出了什么事了。
夏德全脸色微白,苦笑道:“回圣上,磊公子被人打了!”
平康帝一惊,“什么!?”
竟然敢对皇孙动手!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那怕徒磊和他在那一日时都没明说自己的身份,但平康帝是何等人,一回宫便让人把徒磊的身份给查了个清楚明白。
不只是徒磊,就连他身旁的小女孩和秦可卿的身份也跟着查了个底朝天!
他倒是没想到,他那好儿子着实风流,竟然在外面还落了一个私生女孩,区区一个私生女,倒也算不得什么,就是这婚事上安排的着实差了些,贾蓉此人着实不配做郡马。
秦可卿也就罢了,他所在意的还是徒磊。
徒磊的模样暪不了人,更何况那孩子也无心隐暪,平康帝不但确定了徒磊就是废太子之子,更知道徒磊还是由太子妃所出,嫡出的嫡出,他唯一的嫡皇孙!
当年太子妃有孕之时正好碰到废太子之事,废太子一家因而被圈禁在毓庆宫中,就连平安脉什么的也被担误了,竟然全紫禁城上下,无人得知太子妃有孕之事。
废太子心知嫡出的皇孙终究是太打眼了,深怕保不住孩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就这样悄悄的把孩子给送了出去。
初初知道徒磊存在之时,平康帝心里不知道有多后悔,那怕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嫡出的意义和庶出的子嗣终究是不同的。
说句不好听的,平康帝之所以会动了废新太子的心思,其中有一小部份也是因着徒磊之故,毕竟徒磊可是他唯一的嫡皇孙,可非其他皇孙所能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