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是去年走的,他走之前便安排分了家,大家现在各自按照各自叙辈分。
三房的三叔带着吴姨娘去了金陵,留下刘氏带着儿媳妇张湘在此,侯府如今是分产分家,但是都未离家。也因为住在一起,宁远郡主和刘氏都庆幸,现在还能沾光。刘氏还好,这些年,她对二房虽然不至于巴结谄媚,但是还算敬着,她女儿映湄那里在东平郡王府说不上话或者如何,还请二嫂过去周旋过。
这俩人中宁远郡主是酸气冲天,但也并不敢表现出来。
映真看的分明,她的二嫂依旧是前世的关氏,关氏为人娇憨,也因为刚进门没一年,还稚气未脱,听清河县主提起她来,连忙行礼。
“二嫂何必多礼,我先前多在云州,多有不便,如今才见着你,倒是要补着一份礼了。”
清河县主看着女儿这样,深觉得自豪,这才是她家女儿应有的模样。
但是又往下瞟了她女儿的肚子一眼,心中暗自着急,她成婚了好几年了,还一直未有所出,家里也不知道要不要送些什么药过来。
这种担心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悄悄的旁敲侧击。
显然宁远郡主和刘氏也想到这一层,宁远郡主稍稍有些欣慰,映雅这些年,怀一个掉一个,身子都差点弄坏了,好在自己女儿能够生孩子,而映真,做娘的机会也无。
映真提起大哥苏质的女儿,笑道:“娘怎么不带她过来?”
“太孙妃哪里知道,她现下已经开蒙了,侯爷一心要培养个女状元出来呢。”
大家都笑,那边刘氏可就坦率多了,提起映湄来,是一肚子苦水,“咱们映湄在郡王府里几层婆婆,总也不得出来,映湄那里那几个狐媚子一个个都作妖的很。”
她是巴不得映真能替映湄出头的,庶子苏怀大有作为,她的儿子却远远落后,只是个小小的校尉,才七品,成日不能着家。
不着急也就罢了,前些日子看上的一位姑娘,人家还嫌弃他只是个小武官,根本不能嫁过来,现在家里出了个太孙妃,人家立马就上杆子要嫁过来了。
尝到了这个滋味,刘氏也恨不得映真跟她女儿出头。
此事映真又如何会答应,“三婶,慎言。”
清河县主哪里还容许刘氏过来拖她女儿后腿,连忙道:“映湄都已经出嫁了,又有大姑太太看着,哪里有什么事。”
映真又道:“我婆婆那里的小厨房送了些茶点过来,都是内造处做的最鲜的□□糕,你们尝尝。”
身份变了,待遇也上来了。
众人吃着都说好,崔氏夸赞:“这宫里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倒是比家中吃着鲜。”
“我替你问问就是。”映真含笑。
说起吃的话题,大家倒是都默契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出来,清河县主心里着急,但又不得空找女儿多说什么,最后悻悻然离去。
回到家里看到苏润就抱怨,“本来想和女儿多说说话,结果去了这么些人,我的一肚子的体己话都没办法说。”
苏润莞尔:“你有什么体己话?无非就是抱怨儿媳妇,骂骂我罢了。”
清河县主捶了他一下,“好好的,笑话我什么,我是担心女儿,她成婚也好几年了,你看那映兰,一个侧室,都生了儿子,立马站稳脚跟了。映湄也生了一个女儿,映月更不必说,就是咱们女儿,她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见丈夫如此不在乎,清河县主气的跳脚。
万寿节很快就到了,漠北公主奉命进京为皇上祝寿,此时,漠北已经对大齐称臣,这位公主也再没有以前的气势了。
映真虽然还未举行册封礼,但因为其夫已经被封为皇太孙,她差的也只是个册封礼了,故而,这万寿节虽则是和妃等人办的,却把名头给了映真。
范文君倒是无所谓,照她看来,这原本也是应该的,她还同映兰和方侧妃道:“太孙已定,宫中我不管旁人如何,对太孙妃你们得敬着些。”
“这是应该的。”方侧妃头一个响应。
映兰也应是。
开元帝能够在快六十岁之际,收服漠北,心中无限感慨,正逢孙子争气,便无论去哪儿都带着孙子显摆。
李湛都烦了,“皇祖父,您也得让孙儿回去多和苏氏亲近呀,以前我不跟她生娃娃,现在我得跟她生娃娃,否则,别人还以为孙儿不会生了呢?”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开元帝指着他鼻子骂道:“你做的好事,你娘都跟我说了,你不让人家苏氏生孩子,还好人家老实,对外也没说什么,你可真是——”
这话李湛只好忍下,没办法,他得维护真真大人完美太孙妃形象,只好抗下,“皇祖父,孙儿不是有正事要做吗?得要人伺候,她要是有孩子了,肯定不能伺候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