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是个市井无赖,见识还是有的,聪明也是有的。
“你,你威胁我?”女郎一眼扫过曹承跟曹衍,兄弟二人都在闷头干活,虽然脸上都是汗,却没敢偷懒。
“不是我威胁你,是你在威胁我。对,我是个市井小人不假,我打了你们大皇子也不假,你别忘了,这件事不是我非要干的,都是女帝陛下想要让我干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陛下一片良苦用心,你敢乱来,坏了陛下的大事,毁的更是你们家大皇子。”
思来想去,曹恒也是一片爱子之心,要不是想让曹承长进,曹恒也不会狠心至此,让曹承吃这些苦头,连带着,连曹衍都拉上。
“你……”女郎动作一顿,神情微僵,吐露一字,痞子仰起头,一副无所畏惧女郎的样子,女郎道:“好,你最好把陛下交代的事办好了,否则绝没你好果子吃。”
威胁哦,真是威胁,痞子哈哈一笑,坐回了地上,“都说大魏自上到下都是说理的人,陛下看起来如此,你嘛,跟大皇子差不多,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会不会也让你重新去练练,学学规矩?”
“好了,回来。”女郎被痞子那么一问,气得都快七窍生烟,上前一步伸手想将痞子提起来,一道声音出现,同样是女声,更冷清更稳重。
伸出去的手只能收回来,女郎甚恨着,但只能听话地退开。
半天没听到动静,痞子赶紧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刚刚那女郎的踪迹,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嘴角动了动,痞子嘀咕了几句,这时一眼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动,正好在曹承的身边,一开始没当回事,那东西越来越近,痞子突然冲了出去,拦腰把曹承抱了起来,一手抄起地上的东西往河里一扔,一气喝成,帅!
“蛇,蛇,有蛇。”被痞子扔进了河里的东西冒头,刚刚叫他动作给惊着的人反应了过来,看到河里的东西都叫嚷起来。
“咱们这个地方捡石子捡了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出现在过蛇,这蛇哪来的?”年纪大些的人瞧着那河面上游动的蛇,七嘴八舌地说话。
“说的是,那么多的孩子在,蛇这种东西,万万不能让它留在这儿,将来哪一天万一把人给咬了,那怎么得了?”
“对对对,得把蛇打死。”说话间,一群年轻人往河里去,真要将蛇打死。
痞子抱着曹承脸都黑透了,曹承倒是还没反就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怔怔地盯着痞子,还有河里的蛇。
“你傻不傻,捡石子捡石子,你不用看路的,那么大一条蛇,你是眼瞎看不见?”提拎着曹承将人放下,黑着一张脸,痞子低头一顿训。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那么大声地跟他说过话,曹恒纵是怒极了也只是平静无波地瞥他一眼,乍被吼了一顿,曹承又哭了!
“闭嘴!你再哭,我把你扔河里,叫蛇咬了。”又急又气,痞子越发说话不客气,吼得曹承只能乖乖把眼泪咽回去。
这时候一群年轻人已经合伙将蛇打死了,捉着上了岸,见多识广的人道:“这可是条毒蛇,叫它咬上一口,咱们大人都撑不住,更别说孩子了。”
听在痞子的耳朵里,痞子的脸更黑了,他刚刚绝对没有看错,这条蛇就是冲着曹承来的,要不是他眼明手快,一准咬到曹承身上。
捉了捉头,痞子眼珠子四下转,当然是在找人,即找刚刚了来威胁他的人,还有放蛇咬人的人!
结果是哪个都找不到!咬咬牙根,痞子一手提了一个人,把他们背上的背篼丢地上,拎着曹承跟曹衍三步并作两作地走了。
“漂亮兄长,我们不捡石子了?”曹衍问出心中的疑惑。
“捡什么捡,再捡下去,把你们两个的命都捡没了。刚刚没听见人说,那蛇是毒蛇,叫毒蛇咬上一口,大人都撑不住,更何况是你们两个。我要你们挣钱,又不是要你们送命,走,赶紧走。”要说心里有数,痞子自然是有的,取舍那叫一个果断。
曹衍应了一声,曹承反倒问道:“那么多人,他们不怕吗?”
痞子很是想回一句,你们要是不在,这从来没有出现过蛇的地方以后兴许都不会有,但是你们要是在,估计这得天天有。
“兄长,刚刚的蛇是冲着兄长去的。”痞子不说的话,曹承却说出来了。
曹承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曹衍,“为什么?”
越是对比,越是觉得兄弟俩人的差距太大了,痞子嘴角直抽,“为什么?因为你母亲,因为你的身份。”
母亲,身份?曹承思考着这个问题,痞子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都是一个父母生,一个父母教的,你怎么没脑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