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是第一次听到李弘说得直白,怔怔地望向李弘,李弘再开口,“你想同我争,我是不会如你所愿的同你争起来的,诸事你做得再好,表现得再出色,你是王,这是父亲定下的,你要改,第一个容不下你的人就是父亲。看,父亲现在做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
通透啊,李弘竟然看得如此通透了。
本来就是,他是太子了,板上钉钉的太子,他要是同人争功争名争利,反倒落了下乘。
李贤想表现自己,证明自己比李弘强,就让他表现好了,李弘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静静地容下李贤,但凡李贤提起要做的事利于国,利于天下的,更要大力支持。
一个太子,未来的皇帝,他要学的是如何用人,将人用到极致,李贤是他的兄弟,虽有不臣之心又如何,他只要做出利于国利于天下的事,就让他去,他只要不敢造反,此生此世都要居于李弘之下,李弘尤其不需要因为李贤的表现出彩而心急,坐立难安。
太子只要稳,稳稳的记住自己责任,做好份内的事,其他人想要拉他下马又怎么可能如愿。
萧太后:“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瞧瞧李弘的觉悟,高,实在是高。”
自来的太子之所以坐不稳太子的位子,不过都是有了私心,想快一步当上皇帝,要么就是底下的弟弟太厉害,千方百计的用尽手段只为了逼得太子狗急跳墙,自己作死的不当太子了。
李弘能稳,能记住自己是李治最满意的太子人选,轻易别人就是再想对付他都不可能。
“对,哥哥说得太好了!”李初必须的为李弘鼓掌的,看得分明,想得清楚,由李弘再怎么折腾又如何,他都没有任何的办法改变眼下的局面,想闹就由着他闹吧,最后只能是他自己作死。
李贤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李显小声地道:“贤哥哥,太子哥哥一直都对我们挺好的,为什么你还要同太子哥哥争?我看太子哥哥挺累的,每日起上朝不说,每回去东宫看太子哥哥的时候他都在忙,一堆堆的奏折,都是父亲要他看的。当太子多累。”
说的都是心里话,李显认为现在的自己挺好的,当着一个王爷,父亲母亲哥哥姐姐都为他们撑腰,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人人都不敢对他不恭敬,他心里别提多快活,就是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只喜欢李贤让他心里有些难过。
李贤不能反驳李弘和李初,并不想让李显都来教训他,喝斥地道:“你闭嘴。”
“你才该闭嘴。”声音不是从他们的嘴里传出来的,但他们五个都不陌生,武媚娘从台阶的一旁走来,身上穿着素衣,此时喝斥一声,脸色甚是不善。
“母亲!”一群人都连忙唤着母亲,武媚娘不知是不是得了消息赶回来,听他们唤的一声母亲人朝他们走去。
武媚娘站定在李贤的面前,冷笑地问道:“训你弟弟的时候可真是威风啊,看到我怎么就不说话了?欺软怕硬的东西。”
不难听出武媚娘的不喜,李贤的样子确实令人不喜,“因为你,你的兄弟,姐姐,他们陪你跪在这里;因为你,他们挨了罚依然讨不得你一句好,你认为自己像样吗?就你这般不懂得感恩的人,只一味好权的人,让你成为太子,大唐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有一天,你可能为了皇位,连弑父杀母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李贤连忙地道:“不,母亲,我不敢,我不敢。”
“哼!”武媚娘一声冷哼,谁都不曾为李贤说情,李贤的反应何其叫人寒心,再是想为他说情,他会领情吗?
“皇后回来了?”李治听到动静了,从殿内走了出来,武媚娘连忙见礼道:“陛下。”
李治让德宝扶着出来,一眼扫过俯在地上拜着武媚娘为自己辩解的李贤。
“看来让你的兄弟姐姐一道陪你跪,你依然不能明白我的用意,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李治走过来,面色不善地问起李贤,李贤适才自己说过的话再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想不否认,武媚娘都亲耳听见了,他如何的否认。
“父亲,我并不比太子差,父亲,我可以做得比太子更好的父亲。”事到如今倒是不如说开了,李贤急切地朝李治道出自己的心里话,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仅凭胸襟气度,你连太子的皮毛都不如,你怎么敢自诩自己比太子好?”李治打脸打得人真是够痛的啊!
李贤无可反驳,要按李治的说法,他的胸襟气度确实比不上李弘,至少如果他知道有人想抢他的太子之位,他断然不会容人像他一样的上窜下跳,争太子之位争得如此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