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沈墨这般出色人物,世间少有。
想要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她若因一时之气不理他了,想必他也不会对她有留恋。
两人并肩行走于桃花林中。
白玉抬眸溜了眼沈墨,然沈墨却目不斜视,并不同她亲近,似有意与她拉开些许距离。
白玉微觉失落,她垂了眸,眸中忽闪过一丝狡黠,她伸手微掠云鬓,“哎呦”娇呼一声,故意往沈墨那跌去。
沈墨惊了下,下意识地伸手搂抱住她。
白玉纤纤玉手立刻趁势攀紧他宽实的肩膀,本想与他来个含情脉脉的深情对视。未料,一阵剧痛从脚踝传来,她俏脸煞白。
完了,真崴了。
沈墨关切道,“怎么了?”
白玉忍住剧痛,抬眸对沈墨嫣然一笑,道:“奴家没事……”
烟儿躲在暗处偷看两人,见白玉假装跌倒撞入沈墨怀中,不禁一脸鄙视:啧啧,装得还挺像。
沈墨本以为她故意做作,可见缩在怀中的小女子脸色发白,额上渗出细细汗珠,修眉微蹙,“脚崴了?”
“奴家没事,只是扭了一下下。”白玉不甘心地站起,不料脚腕又是一阵剧痛。
沈墨神色依旧温润如玉,只是语气变得有些严肃:“我还是先送你回坊吧。”
“……”白玉内心懊恼无比,她真是自作自受。白玉柔若无骨地靠在榻上看着话本。
“咝……”脚踝传来一阵疼痛,白玉两道黛眉攒成一团,美眸嗔向烟儿,“烟儿,你轻点。”
正给白玉脚踝擦药的烟儿闻言一愣,抬头眨了眨眼睛道:“哦。”
白玉撇了话本,只觉神思恹恹,勉强提起劲儿,欣赏楼外景致。
这里是后楼,楼外一堵高墙连着另一座花园,却不知是谁家的宅子,花园破败,四处乱草从生,蓬蒿狂长,无数叫不出名的黄,白紫色的小花迎着阳光肆意盛放,蝴蝶在花丛残损的台阶上往来轻飞,阶上翠色的青苔遍布,庭院里四野寂寂。
许是无人宅邸吧。莺娘望着那寂寞深庭,忽然勾了个风情万种的笑,看向烟儿,道:“烟儿,今天沈大人可下了请帖来?”
“没有。”烟儿摇摇头道,心中却无奈道,姑娘啊,你都勾引男人勾到腿瘸啊,就不能好好养养伤么,怎么一天天的尽惦记着男人呢,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清心少欲的好姑娘了。然而这都是心想,她可不敢在白玉面前畅所欲言。
白玉心情很不好,纤手不自觉的绞起胸前一缕长发,美目微眯,陷入沉思。
说到底她可是因为沈墨受伤的,他今天怎就不来看看她?昨天也是,把她送回坊里,查看了下她的脚伤,确定无碍后,礼貌性地喝了盏茶,便告辞回去了。
早知道她昨天应该挽留他的,白玉暗自后悔。
“白玉啊。”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乍起。
白玉回眸,只见九娘扭着腰肢,笑嘻嘻的迎面而来,伴之而来的还有那浓厚的脂粉腻香。
白玉忍住了打喷嚏的冲动,黛眉微蹙。
九娘虽已半老,却比年轻女子更追究时下潮流,她穿着艳丽轻薄的绣裙,身上戴着年轻人喜好的翠羽明珰,那梳得滑溜得能反光的发髻,不知用了多少头膏,发髻上插满了瑶簪珠钗。然而,再艳丽华贵的衣服也不能掩盖她那因为发福而变得臃肿的身材,再浓再精致的妆也遮不住那因逐渐苍老而起的皱纹,再多的金银首饰,翡翠珠宝加在身上也不能使她变得更年轻。
女人的芳华就是如此的短暂,转眼即逝。
不等白玉开口,九娘便抢先言道:“白玉啊,脚伤如何了?你说你,怎么这般不小心?你可是靠你这双腿吃饭的啊,要是有个万一,你让那些贵人们该多么的痛心啊。”她的语气有些埋怨,似乎在说她身上那两条腿可不单单只是她一个人的。
白玉虚与委蛇地笑道:“都怪奴家贪玩,非要去城郊踏春,结果一个不小心给人踏了脚,惹得九娘忧心,是奴家之过。”
九娘闻言又换了温和语气:“你也不必自责,女儿家总是爱玩的,一直闷在坊中也容易闷出病来,出去散散心,解解闷儿,对身体有益处。”
九娘一昧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然而她脸上的踌躇之色也显露出她有事要说。
“九娘可是有什么话要说?”白玉不愿与她多费唇舌,于是主动开口问。
九娘眼珠子骨碌转动了一下,“也没……没甚么事,白玉可还记得那张鸿张公子?”
白玉一听闻这名字便觉头疼,自从受其邀请参加宴会后,他便一直对她死缠烂打,天天不是邀请她去游湖就是去赏花,那张公子仗着自己的父亲是都察院右都御史,甚是嚣张跋扈,虽有一副好皮囊,可是却猥琐无比,一见到她就对她动手动脚,两眼放直,仿佛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