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孤锦方才平复的那股火焰,腾地又烧了起来。他哑声问:“怎么还不睡?”
宋云桑眨了眨眼:“裴大人,晚安。”
裴孤锦心里仿佛被羽毛挠过,又酥又痒又麻。这可真是新奇体验,前世他俩同床共枕五年,她也没和他说过晚安。裴孤锦忍不住问:“为什么说晚安?”
宋云桑声音酥软,如夜间撩人的风:“因为我们是相好啊。”
裴孤锦喉结滚动:“你觉得,相好便是这样?”
他只是想一问,却不料,宋云桑似是被他噎住了,一时没吭声。裴孤锦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心中便开始焦躁。正想着如何找补,却见宋云桑掀开些被子,坐起了身。
女子辛苦撑住自己,倾身靠近,在他脸颊落下一吻。那柔软的唇在裴孤锦脸上一触即离,宋云桑轻声呢喃:“裴大人,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宋云桑:额,不够?那来个晚安吻?
裴孤锦:克制隐忍,克制隐忍……我可以的。不就是一点小·风·小·浪……
其实真正的原因并不是沉稳啊!我们来帮裴大人捋一下:前世,宋侯爷下狱第二天,裴狗狗一早就杀去了宋小肉包房中,流着口水威胁哄骗,“你不嫁我你爹爹就死定了”,逼得宋小肉包答应了嫁给他。
又不等到成婚,当天晚上就把宋小肉包吃了,吃完第二天还把宋小肉包叼回了家。
今世,裴狗狗虽然一直凶巴巴拒绝宋小肉包,但暗中却在帮忙。甚至承诺会豁出性命救宋侯爷,不要宋小肉包回报。
加上宋小肉包已经入了裴府,也不看重名声了,又以为裴狗狗不能人道,于是更随心所欲了。这一夜, 裴孤锦不知自己是如何度过的。安神香也救不了他,裴孤锦好容易熬到卯时,便偷偷起床, 带着一腔焦躁不满, 去折磨宋云衡。他将宋云衡从被子里拖出来,又让小孩跑圈蹲马步, 日头便初升了。
宋云桑这才姗姗出现。宋云衡见到姐姐,“哇”地一声就哭了:“姐姐!我不要和他学武!”
宋云桑看见小孩头上都是汗, 也有些心疼, 却是记得裴孤锦那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遂还是严厉道:“不行。裴大人武功高强,他愿意教你,比谁教你都强!”
宋云衡哭得好生凄惨:“他才不是教我,他是折磨我!他记恨我之前针对他!”
宋云桑扑哧一声笑了, 戳了戳他额头:“你当裴大人是小孩吗, 还这般幼稚报复你。”
呜呜呜!姐姐再也不是那个最疼他的姐姐了!宋云衡心里泪流成河。好在裴孤锦见宋云桑来了,大发慈悲结束了晨练。宋云衡掉头就跑, 决定立刻马上回侯府——他在裴府是没活路了!
宋云桑没发现宋云衡幼小心灵受到了重创, 眉眼带着浅淡的笑意,朝裴孤锦道:“阿佟准备好了早餐,我们吃完便出发吧。”
裴孤锦应好。这几日他没有公务,圣上见他有伤在身, 便允他在家中休息。锦衣卫那边也安排好了,只等郑都督整顿好兵马,就可以前去闽浙。裴孤锦难得又能清闲几日,今日便打算带宋云桑去见宋侯爷。
两人并肩回到院中,吃完了早饭, 准备出发时,宋云桑忽然问:“大人现下怎么不戴玉佩扳指项链了?”
裴孤锦又是那副沉稳的模样,负手而立:“你既然不喜欢,我便不戴了 。”
宋云桑怔了怔。她不喜欢?难道,上回裴孤锦拿来堵她的话,还真是她说的?
宋云桑真记不得她说过这话,但她心情不好时对谁抱怨几句,却是有可能。只是不知怎么就被裴孤锦得知了去,而他为了讨她喜欢,就真的不再穿金戴银了。
裴孤锦见她怔愣,沉声道:“不必介意,也不是什么改不了的习惯。只是幼时太穷酸了总被人笑话,心里记怀,这才得了好东西就喜欢挂身上。”又道:“往后这种小事,不喜欢你大可早说,我改了便是。”
宋云桑心中更不是滋味了。她不喜欢,可是他喜欢啊。她拉了裴孤锦的手,将他拖回内室,又从衣柜中抱出了装着饰物的小箱。
裴孤锦已经有三个月没碰过这些东西了,又不许下人动他的宝贝,如今那箱子上都有一层薄灰。宋云桑打开,左挑右选,最后拿了两个镶金的玉佩,比划挂在裴孤锦的腰间:“大人觉得哪个好看?”
裴孤锦低头看她。女子上下仔细打量,是认真在帮他选配饰。其实他很喜欢她这样。他爱珍宝,更爱她,让她帮他挑选珍宝戴上,是他无法解释却隐秘的快乐。可前世,他强逼宋云桑这么做时,宋云桑每每只是随手拿几样给他,看都不看。时间一长,他便也不再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