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珖摇头。
明媚轻嗔:“因为我不想理你,待我回到家,便立刻忘了你,忘了这里所有的事!”
景珖眉眼微沉,她果然是这样想的,他将她抱得更紧:“为何要忘了我?”
明媚眨眨眼,委委屈屈的说,“因为你总是欺负我。”
景珖第一次领略到,她清醒比疯癫更要命。
对你下狠手时,能让你心寒凉成冰渣子。
可一旦对你娇软妩媚,被她凉透的心,又同样被她焐热,直至火烧一般。甚至让人轻易就忘了此前的她是何等冷漠狠辣,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对,你说的都对。
他亲着她,喃喃道:“不欺负,不会欺负你。”
明媚捧着他的脸不许他亲,咕哝道:“我与你有了肌肤之亲,这辈子万不会再有别的男人。”
景珖露出笑,轻轻“嗯”了一声。
明媚眼中已然蓄泪,娇俏的少女,情绪像六月的天,声都颤了。
“我姐姐是何等高贵的人,没想到,竟被这样的男人糟蹋,还被当成妓子……若母亲知道,一定会伤心至极。”
“你虽欺负我,但也没叫我受过那样的委屈。所以,我又不生你的气了。”
景珖心都在颤,用手指为她揩泪,“不哭,我帮你把姐姐救出来。再杀了那个男人。”
明媚吸吸鼻子,用力摇头。
景珖轻笑:“怎么?不忍心?因为你姐姐始终跟过他一场?”
明媚捧着他的脸,身子贴在他身上,脸慢慢贴近。
“我要亲自弄死他,可我现在能信赖的人只有你,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亲亲他的鼻尖:“等把姐姐身边的脏东西处理干净,你再派人悄悄通知我家里,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拜见爹娘和阿兄,好不好?”
两个“好不好”,含尽挠人的乞求与挑逗。
景珖想,她真是妖精,毒到要命的妖精。
男人的瞳孔伸出涌出更多暗色,似被摄魂一般。
“好,都听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些订金。”
他掐着她的腰,将她往下按,让她感受。
明媚眉头一皱,扭着腰躲闪,气鼓鼓的伸手把他捏成鸭子嘴。
“我才没有与你说笑!你时常应酬饮酒,浑身酒臭味!”
她撒开手,推着他起身:“等你何时戒了这讨厌的酒,再谈订金也不迟!”
……
明黛又去了良姑的铺子,这次她带着秦心,为她裁衣。
如今她出门,秦晁若不能陪着,必会让胡飞或孟洋跟,今日轮到胡飞。
这里多是女眷,胡飞不方便进来,就在门口等着。
秦心羞涩的跟着女徒进内堂宽衣量身,明黛在良姑的指引下,去了店内的库房。
解桐已等了许久,见到明黛,她开门见山。
“我已查过了,景家这几年名下产业添的最多的就是茶庄。”
“从南到北,皆有往来,他们最贵的一饼茶,曾卖到一百金!”
明黛有些意外,一百金一饼,无疑是天价了。
解桐又道:“但你说的对,景家还没到完全给齐家撑腰的地步!”
“否则齐洪海绝对不会只用这点力道跟我们使绊子,眼下我总算放心了。”
明黛:“之前你说,齐家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买卖,有哪些?”
解桐抿抿唇,压低声音道:“他见不得光的买卖多了去了,但这些买卖都离不开他在陵江的势力,我听说……他会私运贩卖朝廷违禁之物。”
明黛眼神沉下来。朝廷违禁之物,那可有的数。
解桐轻轻叹气:“这齐洪海八成是年纪大了,不敢再做冒风险的事,所以盯上了景家这份暴利,想分一杯羹……”
“若他敢呢?”明黛忽然说道。
解桐“啊”了一声,愣住。
明黛:“做了这么多年,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多少人脉交织,多少关系将他网着?”
“他不是退下来交给别人干,而是带着陵江的势力投身景家,等于把这片地方给断了。”
“你觉得他有可能干干净净做茶商,安安稳稳谋暴利吗?”
在解桐若有所思的眼神中,明黛大胆猜测:“如果搭上景家,不是为金盆洗手,而是野心再扩呢?”
明黛又问:“你们既然能知道这些,说明有风声走漏,官府为何没有查办?”
解桐探手:“就是因为官府接到信报查办过一次,却找不到任何证据,自那以后才传开。他一直挺稳的,简直天衣无缝,这些年官府就是抓不……”
话语戛然而止。
她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伸手虚点几下:“明白了!我这就去查,哪怕一道裂缝,我也给他撕出个大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