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秦晁应当没有旧仇,为了齐家对付他更没有道理。
明黛顺着秦晁给的思路想了一会儿,抬头就见他眼神阴森,似笑非笑。
她已领教太多次,心里一咯噔:“你又要犯病是不是?”
秦晁与她对视片刻,倏地笑起来,神色中阴霾尽扫。
他也不说话,起身为她找来白袜,亲手穿上。
穿好了,他把她抱在怀里,脸上的嬉笑褪去,只剩认真。
“今时今日,比我富有,比我有权势的男人比比皆是。”
“可你说过,我不比任何一个人差,我只差一个机会。”
“我一定会变得很好很好。”
他垂首,轻轻捧起她的脸。
“所以,如果真有这样的男人出现,别对他动心。”
“你喜欢什么样,我都去做到,你只爱我,好不好?”
明黛怔怔的看着他,心中慢慢生出一种终于走到彼岸的感慨。
很多事情,他心里还是介意的。
但这是第一次,他不再用难控的情绪来宣泄,亦无需她再哄。
他认认真真底气十足的说,他也很好,他终会更好。
明黛眸中湿润,冲他扬起唇,浅浅一笑。
“不用变成别人的样子,你的样子,就是我喜欢的样子。”
秦晁一阵动情,捧着她的脸吻下去。
这时,秦心跑来敲门,打断了二人的缠绵:“晁哥,有人送来一封信。”
秦晁满脸无奈的起身开门,狠狠瞪了秦心一眼,拿过信件。
秦心挠着头离开。
秦晁站在门口拆了信,略略一扫,神情忽然就变了。
信是景珖送来的。
其实,刚才他随口给出那个猜想时,心中已然生出另一种猜想。
之前他就怀疑过,景家既在长安城的罪过明家,那他们会不会早就认得明家的女儿?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黛黛的身份,那他之前异常的言行也都解释的通了。
他故意要她登台表演,更像试探。
毕竟那样的高门贵女,岂会以妓子身份登台?
可黛黛不仅去了,还大大方方亮了相。
景家家大业大,暴利行当比比皆是,自然不在意便换的盈利。
且他们时刻留意着朝廷的动向,岂会不知朝中对飞钱的取缔之心?
他和齐洪海走得近,说不定早就安排了眼线,知道齐家的事易如反掌。
然后深夜带走黛黛却不曾伤害,只送她去荒宅,想利用香怜的事来挑拨他们。
这些,全都对的上。
“谁送来的?”明黛已走过来,秦晁将信给她看。
明黛看过后,眼神也变了。
信上说,景珖已替秦晁解决了齐洪海的事。
齐洪海在私营便换上被秦晁坑了一把。
解决了香怜后,秦晁少不得要应付齐洪海这边的事。
而现在,景珖出面帮他摆平了。
齐洪海不会再追究私营便换的事。
这也太巧了。
他们刚刚怀疑到景珖头上,他就当了一回好人。
此外,景珖约他晚些时候见面,有要事相商。
明黛:“此人动机不明,你一定要小心。”
秦晁揉了手中的信,冲她笑道:“放心。”
“那你去吗?”
秦晁带着她往屋里走:“去。当然要去。”
“私营便换的事,我的确坑了齐洪海,虽然我还有谈判的筹码,但人家帮了我们是事实,当面道谢也是应该的。”
他握住她的肩膀,微微一笑:“之前答应过要帮你找到家人。”
“眼下已无事绊着我,择个日子,与阿公他们说明情况,我们便启程。”
他主动提到回家的事,明黛也笑了,“好。”
但她也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找到的,真的还是假的?之前我与你说的你还记得吧?这一路会不会还有危险?”
看着她眼中露出的殷切和期盼,秦晁心里忽然有些复杂。
仔细想一想,到现在为止,他只对上了时间和名字,以及她的模样气度符合那个身份。
可万一呢?万一不是呢?
笃定的告诉她,然后让她失望,白跑一趟吗?
即便她真是,可有人要杀她。
他这样贸然带着她回去,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思来想去,秦晁握住她的手,郑重道:“对不起,我不能完全肯定。”
“我知道你想找到家人,我也一定会帮你找到家人!”
“但你当初遭遇刺杀,的确是一个不能忽视的顾虑。”
“不然这样,我先暗中打探消息,彻底证实,等知道结果再行定夺,好不好?”
他的态度谨慎又认真,并无半点遮掩。
与之前是不同的。
明黛笑起来,轻轻点头:“你是我的丈夫,我当然相信你。你安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