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到陆南蓉向他道谢时,钱廊又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也不是多么无聊。
“钱公子,今天谢谢你了。”
钱廊耳根痒痒,装作无所谓道:“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用见外。”
闻言,陆南蓉脸红了些许,她第一次背着父母和男人独自出门,意料之外自己会这么大胆。
借着竹梯,在身后人的帮助下,陆南蓉爬到院子的墙上,里面檀云已经放好梯.子,正要下去的时候,她忽然回过头对着墙下的钱廊说:“钱公子,小女平时喜欢读些诗词,如果钱公子闲来无事,可以多读写诗词,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探讨。”
这还是陆南蓉第一次心平气和和他说话,钱廊受宠若惊,也没怎么想,点头的动作已经做出来:“爷回去就让小厮去买诗集!”
陆南蓉笑了笑,从竹梯爬回院子里。
直到看不见人,钱廊的傻笑也没有消失,他唰的打开手中装模作样的扇子,转身准备回去。
刚迈出去一步,突然顿住。
等等,陆小姐刚才说什么?
读诗?!
钱廊如遭雷劈——老天爷,他堂堂钱四少别说读诗,就连春.宫.图都懒得读啊!
然而已经答应了陆南蓉,没办法,钱廊只能灰溜溜地回去,赶快让小厮去买书……
院中,陆南蓉站在墙边,脸颊通红,好半晌才慢慢降温。
没敢看檀云的目光,她回到房间,逗弄鹦鹉。
同一时间,陆母收到两个消息,得陆南蓉偷偷跑出去后,气得脸色铁青。
“她怎么出去的?”
管家擦了把汗水:“夫人,是钱公子帮着小姐出去的。”
陆母:?
“小姐和钱公子去了鹤来客栈,小的打听过,老爷关注的那位施姓书生和他娘子便住在那儿。”
陆母越听越不对劲:“钱公子一同去的?”
“小六回来后是这样说的,”管家讪讪道,“夫人,小的觉得,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闻言,陆母一阵沉默。
过了会儿,她道:“等过几天,老爷回来后再说。”
时光如梭,殿试和会试在同一月中,这一天很快到来。
清晨,邬颜起了一大早,亲自做了一顿没有太多水份的早餐给施傅兴,等人吃完后,又亲自帮忙整理好衣裳,最后深吸一口气:“夫君不用紧张,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已经胜利了!”
施傅兴垂眸,看着明明比自己紧张一万倍的女人,有些好笑:“你不是要当官夫人吗?”
那天两人的聊天,他恰好听见了几句。
邬颜一怔。
这的确是她的想法,上辈子累死累活,顶着个富二代的身份却活得比社.畜还要累,所以睁眼来到这里后,她的第一目标就是每天睡到自然醒。
与其说想当官夫人,不如说不想再背负别人的期望而前行。
而且现在她赚的钱,足够她实现当咸鱼官夫人目标了。
于是她认真道:“颜儿并没有逼迫夫君的意思,尽力而为就可以。”末了开了个玩笑:“不过哪怕当了官夫人,以夫君那点儿俸禄,颜儿也得饿死。”
闻言,施傅兴笑了笑,她一直都如此,在大事上面为自己着想。
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女人的唇,虽然如此,他还是要给她拿回来一个官夫人。
天微微明,红墙黄瓦,宫墙重仞。高大威武的宫门发出庄严的号角,缓缓从内打开。
排好队伍的贡生,在一群内侍的带领下进入皇宫。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步,成,则可鱼跃龙门,一步登天。普进了宫门, 贡生们便在内侍的要求下,老老实实走路,期间不能交头接耳, 四处观看, 每个人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以防冲撞了大人物。
施傅兴一向守规矩,内侍说如此便如此, 连眼神都没有分给周围人半分。
当然, 从来没有出去参加宴会的施三郎也不认识他们, 这么多人里面,他就和贾子宏有过交集,见面时候点了点头, 并未多说话。
这般“清高”的模样,落到内侍眼中, 倒是有了些好感,年轻人不骄不躁, 以后必定有所成就。
而在身后,之前和施傅兴吵嘴的那位贡士眼睛像是带着钩子,死死盯着男人的后背,奈何对方只是擦边上榜,位置排在大后面。
对此,施傅兴一无所知。
他只随着别人往前走,心里默默回温自己看过的知识。
不远处的梧桐树底下, 两个七八岁的孩童躲在树后面:“怎么样, 来了吗?”
“来了来了。”个头较高的那个探出半个身子,看到一群人往保和殿的方向去,立刻惊喜地拍了拍同伴的胳膊。
“是哪个呀?他真的有你说的全大颂最大的纸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