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黑。
施傅兴不再管他,一甩袖子,潇洒离去。
等到转过屋角,少年人才放松绷紧的肩背,心中暗自思考:刚才没有露馅吧?
修建的阁楼,竹窗边,白色薄纱随风飘动,一打扮端庄的女子正拿着香料,制作熏香。
“小姐,檀云回来了。”
女子手中动作一顿,而后将东西缓缓放下:“让她过来。”
“是。”
不到片刻,楼梯声响起,丫鬟檀云从外面进来:“小姐,打听到了,那个妇人背后并没有什么背景,只不过是金城下面的一个村庄的村妇。”
女子转头不认同地看了她一眼:“檀云,休要这般无理。”
檀云吐了吐舌头:“檀云错了,小姐莫要生气。”
“你呀,这样子要是被爹爹看见,定会狠狠惩罚。”
老爷平时对下人有多严厉,丫鬟小厮们可是都知道的,檀云当即打了个哆嗦,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小姐,檀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嗯,记得你说过的话。”顿了顿,年轻女子露出一个笑脸,“好了,别担心了,就算爹爹要惩罚你,你家小姐也会替你求情的。”
“嘿嘿嘿,檀云就知道小姐最好了!”
“噗,就你嘴甜,把你查到的恩人的消息告诉我吧。”
“好勒小姐!”
于是檀云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包括邬颜的来历以及最近女人遭遇的不好事情。
听到后面,女子秀气的眉毛皱起来。
檀云道:“邬娘子样貌出众,生活在那种地方,丈夫又常年不在家,难免会遭贼人惦记。”
“幸好施三郎那天刚好回去,路上救下了邬娘子,否则还不知道会发什么什么事情。”
檀云越说越生气,天知道她刚从打探消息的人那里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气得眼泪都掉下来。
“还有吗?”女子搅弄着手中的帕子,面露担忧。
原来,恩人的生活过得这般苦。
“有的小姐!”檀云鼓起腮帮子,“最可气的是那些村民!居然平白污蔑邬娘子的清白,明明没有见过,却绘声绘色谣传邬娘子被人糟蹋,这哪里是开玩笑啊,分明是将人往死路上推啊!”
手中的帕子滑落,女子面色惨白,身为一个女子,没有人能承受得了这种事情。
不行,她得帮助恩人。
想到这里,女子对着旁边气鼓鼓的丫鬟道:“檀云,准备一下,去衙门。”
“小姐!你又要去找那个庚小姐啊?!”
“不要管这么多,速去准备马车!”衙门门口。
“小姐, 她们说庚小姐不在家。”
檀云气得脸蛋通红,“可奴婢刚才分明看到她那个贴身丫鬟翠竹从前门进去,主子怎么可能不在!”
听到这, 陆南蓉叹了口气:“罢了, 她一向不和我交好,必然不会答应的。”
“怎么能罢了?她不过是七品县令的女儿,哪里能和小姐你比!”
陆南蓉摇头, 自从庚双走丢后找回来, 性子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或许以前还能坐下来说上几句话,现在……还是得另想办法。
马蹄声哒哒响起,马夫驾着车离开衙门,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那扇高门从里面打开, 然后走出来一个穿着华贵的胖子。
“哎,王少爷, 您慢走,放心,那事已经替您办好了。”
胖子王麟点点头,面上依旧愁眉苦脸,脚步踩在金城主街道的泥地上,飘飘然无所依偎,哎!他已经三天没有吃到炒田螺了!
早知道施家人不再来, 他就应该跟着独人一块儿走的, 或者干脆把方子买下来,交给聚缘楼的厨子去做。
今儿也是,办完衙门的事情, 他像往常一样逛去了西街,想看看炒田螺的摊子有没有来,结果在路上遇见了两个熟悉的人。
“独人?”
那人脚步一顿,顺着声音看过来。
于是胖子便看见了那张常年耷拉着的臭脸,立马笑了,哎哟,还真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独人嘛!
热情地走过去和人打招呼:“施兄,这几天怎么都没有来县学呢?”
谁知道看见他,施傅兴的脸色更黑了。
鼻腔里发出重重的哼声,拉着邬颜与胖子擦身而过。
胖子尴尬地伸着手,完了,他忘掉前几天两人在衙门相见的事情了。
半个时辰后,施傅兴和胖子面对面坐在馄饨摊上,相对无言。
两人都有些尴尬,胖子刚把人坑了,现在却要去别人家里蹭吃蹭喝,施傅兴则是想到自己接下来有事要求“仇人”,就浑身不得劲,
反而三人中,只有邬颜轻松无事,她和施傅兴这趟来就是为了戳穿王李氏,原本是打算求贾子宏帮忙,半路看到胖子,邬颜突然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