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饮了三杯冷水,口中的烧热感,这才褪去。刘彻放下杯子,想到午膳时,陈娇竟没有给他送去爱心餐,心中不爽,“朕不是说了,来皇后这吃午膳的吗。”
陈娇惊愕,杨得意带来的口谕,不是让她自行用食么?更何况,现在这都什么时辰?都下午了,再过没多久就该吃晚膳了。
“陛下还没用午膳?”
刘彻哑然,他当然有吃,不然饿到现在,谁受得了。只是又不想在陈娇面前落了面子,便只能硬点头。
陈娇了然,朝门外唤道,“杨得意。”
杨得意很快奔了进来,看了一眼看不出情绪的他家陛下,低头对陈娇行礼道,“请娘娘吩咐。”
“侍候你家陛下去宣室用午膳吧。”
啥?杨得意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家陛下不是才吃过吗?陛下这是又饿了?杨得意寻思着要不要去宣个太医来看看。
刘彻脸黑了,瞪了一脸呆滞的杨得意一眼,“滚出去!”
“啊?哦,诺。”杨得意忙低着头退出去。
“噗,哈哈……”陈娇忍不住笑了。
“你敢笑话朕?”刘彻怒瞪着陈娇,显然是气得不轻。
刘彻虽在生气,浑身上下的气息仍是温和的,没有那种很可怕的气势。陈娇自然是没有被吓到,待到笑够了,这才理直气壮道,“陛下,不能怪臣妾笑话您,是您自己幼稚。”说完,忍不住又笑了。
鼎鼎大名的汉武帝,这般幼稚的时候,真是千年难遇。还有他现在摆着脸,想气又发不出来的那张便秘脸,也太搞笑了吧。哈哈,不行,先让她笑会。
陈娇笑得歪倒在软椅上,刘彻坐在一旁,浑身上下发着冷气。只是这冷气,可能会吓到其他人,却吓不到陈娇。
刘彻气闷,他也不知,自己怎会做出这般幼稚,没脑子的事来。自分别两年,再见面,对陈娇,他似乎更束手束脚了,而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却似乎更满不在乎了。这个发现让刘彻极为不爽。
越想心中越烦躁,刘彻唰地起身,大步往外走。陈娇抹了下,眼角笑出的眼泪,就这样歪在软椅里,懒懒道,“臣妾恭送陛下。”说完,还 *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终于能好好睡个觉了。
刘彻心中更闷了,停住步子,想走,又担心跟陈娇好不容易融洽些的关系又僵硬了;留下,又觉得没面子,更何况,宣室还有国事等着他去处理。
“朕,晚上再来。”硬邦邦丢下一句话,刘彻大步走了。
到了晚间,天色渐暗,用过晚膳,陈娇便让安生将殿门关了。
安生愕然,“娘娘,陛下说,他晚点会过来。”
“关门!”陈娇留下一句话,径直去了浴房。
安生无奈,只能关了殿门。心中猜测,莫非是下午,陛下与娘娘在殿内又吵架了?心细的她,特意将椒房殿外亮着的宫灯留下了。亮起宫灯,是表示宫妃期盼天子宠幸。自此未央宫中,各宫宫灯都是彻夜亮着。只有椒房殿,从来都是在关闭殿门时,会同时将宫灯熄灭。黑夜时分, 处理完事物,刘彻坐上轿辇回了椒房殿。起先在看到亮起的宫殿时,心中欢喜。待得近了,看到禁闭着的殿门, 刘彻脸上的笑僵住了。
见此, 杨得意心中微颤, 忙小心地道, “陛下, 可能是太晚了,娘娘身子弱抗不住就先歇着了。”
杨得意得这一番话, 让刘彻脸色好看了些。他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是来晚了。抬步上前想去敲门,又停住了。阿娇有起床气, 若是被惊扰,还不得怎么闹呢。算了,还是回宣室凑合一宿吧。
想到这里,刘彻又转身坐回到了轿辇里。
轿夫们等了一会, 也没等来天子的吩咐。轿夫们就按照以前的惯例,往邢娙娥处去了。
邢娙娥本已睡下了,被身边的宫女喊醒。说是陛下往她处来了。邢娙娥欢喜地下了床,仅抓了件单薄的外衫披上,就急匆匆跑出去了。
刘彻的轿辇到时, 邢娙娥已在殿外等了好一会儿。深秋的夜, 很凉, 衣衫单薄的邢娙娥,在夜风里冻得瑟瑟发抖。
“臣妾恭迎陛下。”邢娙娥笑着迎上去,她就知道陛下还是宠爱她的。只是皇后是中宫, 需要给面子。邢娙娥很快就把白日里的刘彻的冷淡,忘之脑后了。
听到声音,刘彻这才回过神来。在发现了自己既不是在椒房殿,也不是宣室殿时,当下眸色就冷了下来。
侍候刘彻多年的杨得意,立即觉察到了刘彻情绪的变化。眼皮一跳,忙跪下请罪,"请陛下赎罪。"心中暗自后悔,轿夫们自作主张,他该阻止的。
刘彻冷冷看了杨得意一眼,又扫向那几名轿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