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羡语滞,他沉默半刻,似安抚亦是愧疚的紧了紧她的手,沉声道:“卿儿,你等着爷!爷去去就回。”
说罢,他再深深看她一眼,拾起地上的荷包,转身大步离去。
韩奕羡来到西院,“啪”一下将荷包砸到锦凤面前。
锦凤脸色微变,很快恢复镇静。她没想到会这么快穿帮。
“你好大的胆子!敢蒙混爷!”韩奕羡冷冷的看她,目色沉凝语带讥诮:“难为你处心积虑,挖空了心思。”
连香方都配得一样,害他未能及时察觉异样,平白惹得卿儿伤心。
“爷的香包呢?拿来!”
锦凤心知难以善了。她心一横,昂起下巴冷声应道:“爷就别想着拿回那香包了!妾身早给扔了!”
那香包已被她泄愤的剪成了碎片。日前北院里的那一幕象一根刺,深扎进她心里,扎得她生疼!凭什么!虞念卿不过区区一介乡女竟至骑到她头上!叫她怎能甘心,怎么能忍!
韩奕羡黑眸沉沉,凝着她怒极反笑:“好得很!爷日间才与你说过,不要再试图逾越爷的底线!你偏是不听,偏是要招她!”
他口气厌恶道:“爷果是看错了你!”
“若非爷那般偏心,妾身又何至于此!”锦凤面色激动起来,不忿道:“爷道就只有妾身会动心思?除非她不爱爷!否则,她定也同妾身一样!”
她冷笑,目光轻贱满是讥嘲:“不过是个狐媚子!惯会装模作样,藏着掖着博爷的怜爱罢了!”
韩奕羡眼色冷凝成冰:“你该庆幸爷不打女人!”
他神情冷酷,嘴里吐着冰渣:“爷说过了你再招她,这府里便再容不得你!你为爷生养了两位哥儿,爷便算是全了你们师府的颜面,不写休书。允你和离!”
锦凤一震,面容惨白。为了那个女人,他要舍了她!如此轻易!
“一女不事二夫!妾身既嫁了爷做了韩家妇。便当守节,矢志不渝!此一世,妾身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爷要与妾身和离,妾身恕难从命!”
她盯住韩奕羡,目露激&狂:“妾身宁死不从!”让她放任他与虞念卿那贱人双宿双飞,她毋宁死!
韩奕羡面上露出淡淡的讽笑,果是大家闺秀!通读女诫知书达理,实在好口才!
寻死觅活的想要以此胁迫他?
韩奕羡眸光冷凉,嫌恶的看她:“你应也好,不应也罢!这西院爷不会再来。”
语毕,懒得再同她多费唇舌。他不再看她,疾步离开。
锦凤面色颓败,跌坐在地。
韩奕羡疾行在夜风中,脑中回荡着师氏轻辱卿儿的话语,胸间闷着一抹揪痛。卿儿自是爱他的,所以自也会心生嫉妒,会不平,会吃醋。
只她与师氏最大的不同却在于:卿儿只会自苦!
她不会象师氏那般算计。她藏着掖着的只有她心底深深的痛楚。
深夜里,念卿睁着眼怔怔凝望满室的昏暗。她想着身边的男人,此刻正拥着她沉睡的男人,她的爷。
他说他很后悔!
说他与师氏已作了了结,日后再不会踏进西院半步。
令她说不清的是,她心底竟无多少喜悦。她更多的感觉到一种悲凉。同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
隔日韩母得了消息,立马着急上火,急急派人叫了儿子过去。肃冷着脸一通训斥:
“胡闹!凤儿她犯了什么错?你要与她和离!你别忘了,她可是征哥儿齐哥儿的娘亲!娘现在就把话搁这儿,和离的事,你想都不要想!以后再不要提。只要娘活着一天,就不会允许你这样不公的对待凤儿!”
韩奕羡默声不语。母亲的态度他早有预料。还是那句师氏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他总归不会再去西院。
韩母觑着儿子的脸色,放软了声音:“不是娘要为凤儿说话,饶是她再知书识礼,她也是女人。这女人家哪有不吃醋的!说到底不过是她心中在意你!何况,你确实太过偏了心眼!也难怪她会受不住!你自个想想,你为了北院那个”
眼见儿子神色间隐现不耐,她停住,话锋一转接道:“没几日就到你爹的忌辰了,这回去灵清寺把荷儿带上吧。”
韩奕羡一怔,片刻后应道:“儿谢过母亲!”
母亲提出带荷儿去祭奠爹爹,算是变相的认可了荷儿,也认可了卿儿。要知道,卿儿嫁给他这些年,母亲一次也没同意过带卿儿去灵清寺。
韩母蠕蠕嘴,微微颔首。心底却是老大的不乐意。若非为了与儿子修复关系,也为了安抚他和锦凤的感情。她哪里会愿意委曲求全,让那扫把星生的赔钱货去给老爷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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