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那些。”黎渟勉强笑笑。
她一直都不信那些,可是……此时也无心去店里,坐在嵇子温身边也是干着急,不如就去求一个吧。
嵇宜修听说黎渟要去报国寺,心里不放心,那山路崎岖,路途颠簸,而且又是荒郊野外的,万一遇上什么危险可说不准。
他便在黎渟出门的时候跟了上去,还带了护卫,以及普通人看不见的暗影。
京城离报国寺比较远,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黎渟倒是没吐,就是摇睡去了。
嵇宜修便让黎渟在自己怀里睡。
到了护国寺时,已接近黄昏。
黎渟在寺里不仅求了嵇子温的,还求了嵇宜修的,她出来时把嵇子温的那份拿给他,道:“保平安。”
“……”嵇宜修默默接过,心里不是滋味,如果不是让黎渟担惊受怕了,何来求符?
他以前没寻到黎渟的时候,视生死为云烟,不在乎自己什么时候死,只要身在朝廷一日,便要为皇帝铲除奸佞,不在乎那些人是否记恨自己。
可是现在他有妻儿,必须顾及到亲人。
而黎渟今日说的八皇子,他也放在了心上,毕竟,五皇子真的扶不起,唯一看中的便是他的善良,希望他将来成为帝王之后对黎民百姓好。
可是,一国之君,哪能懦弱呢?
所以,他现在的确有意偏向八皇子。
嵇宜修揽过黎渟的肩膀,和她一起出去,道:“下次我也来给你求一个,只给你一个人求。”
“今日怎么不求?”黎渟抬头问。
“今日太晚了。”嵇宜修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
两人上马车时,天已擦黑。嵇宜修叫车夫稍微快一点。
这地方晚上非常不安全,会有盗贼……
“吁——!谁他妈不长眼挡路中间?!”车夫刹住马车怒骂了一声。
说什么来什么,嵇宜修脸色黑沉,还好他今日坚持要跟着黎渟来。
他掀开马车帘,便见车夫已经被一剑封喉,死得无知无觉,整个熊壮的身子栽倒在地。
而前方站着一群蒙面黑衣人,为首的那一个已经站在车夫死去的马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和嵇宜修对视。
这哪里是盗贼,盗贼哪有这么好的身手,这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嵇宜修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对于近在咫尺的黑衣人,他镇定依旧,不知对谁说了句:“出手。”
他的声音低哑阴沉。话音一落,好几道黑影如闪电般闪过,在黑衣人出手伤嵇宜修的那一瞬,黑衣人被一股力道踢远了。
这是暗影,嵇宜修训练出来的顶级杀手。
跟在后面的护卫们此时才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前来和黑衣人拼杀。
黎渟听到外面刀剑碰撞的声音,明白出大事了。心下一紧。
嵇宜修放下帘子,握住黎渟的手:“我们被人盯上了,这群人是有组织的,看来一开始就有人通风报信,他们准备来个瓮中捉鳖。别怕,有我在。”
他将黎渟带入怀中,结实的胸膛抱住怀中柔弱的人儿,尽管黎渟没说害怕,可是她身子十分僵硬,还是让嵇宜修感觉到了。
嵇宜修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
在距离此处不远的林子里,祁旧川双手负背,冷眼看着道路上打得如火如荼的两队。
他冷哼一声:“没用的废物,半天才杀死了车夫。”
“你,”祁旧川点到身后一个黑衣人,“射箭,往马车里射。”
“是,大人。”那黑衣人迅速张弓搭箭,他看不到车里的人,只是根据判断射出。
只听“锵”地一声,箭射穿了马车,足可见这力道之大。
随后,马车里出来两人。
祁旧川露出一丝得逞的笑,他就是要逼这两人出来。他又抬起右手,轻轻一个手势。
“嗖”地一声,箭矢瞄准了嵇宜修。
“宜修小心!”黎渟瞪大了双眼,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猛地推开嵇宜修。
嵇宜修:!
祁旧川:……!黎渟在推开嵇宜修的瞬间,无情的箭射中她的肩胛骨。
箭的力道非常大,生生将黎渟柔弱的身躯射出几米远。
嵇宜修猛地回头,看见的便是黎渟倒下的身子,如凋零的秋叶,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的心脏在那一刻骤然紧缩,似乎停了瞬,随即猛地跳动,好像要跳出口外。
这是他寻了十几年的爱人啊!
好不容易寻到,还没有好好宠爱,难道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吗?!
嵇宜修觉得眼前发黑,猛地扑过去,抱起黎渟,捂住她血流不止的肩胛,嘴唇无知觉地颤抖。
“渟渟!”
这声音将整个林子震了震,不远处的祁旧川愕然,他没料到黎渟会奋不顾身去救嵇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