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呢?”皇上问。
贤妃上前:“回皇上,睿王他,他去了储秀宫。”
“储秀宫?他去那里作甚?”
贤妃面露难色:“睿王送徐姑娘去了储秀宫。”
话音刚落,殿内之人俱感受到来自君主的无上压力,不由得头皮发麻,皇上面无表情,负手站在上首,居高临下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贤妃,淑妃,给朕说清楚,一字不落的,说清楚!”
贤淑妃对视了一眼,虽大气不敢出一个,可内心已经松了口气,她们知晓分寸,一一说了来龙去脉,没有添油加醋半分,因为,不用上眼药,单纯地讲述事实,就足以让皇上盛怒不已。
谁让床上的这位准睿王妃雷厉风行呢,贤淑妃大抵也是没想到蒋殊会豁出去,不过正好,这事,怎么都瞒不下去。
果不其然,皇上听完脸都黑了,他未执一词,待太医把脉出来后,才说了句:“徐太医,蒋姑娘如何了?”
徐太医跪下道:“回禀陛下,蒋姑娘受了风寒,微臣开两剂温和的药方服用几日便可无恙。只孕妇体虚,今后,蒋姑娘需得小心调养,切莫再受寒受凉,以免动了胎气。”
“有孕?”皇上垂眸了乜向徐太医,“时间多久了?”
“回禀陛下,依脉象来看,两月有余。”
太医刚说完这些,蒋维夫妇正好进殿,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夫妇俩相视看了对方一眼,眼睛里闪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两月……”指腹把玩着手中的玉板指,皇上喜怒不形于色,自言自语道,“那便是睿王的孩子了。”
贤淑妃面面相觑,蒋殊和睿王有夫妻之实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却没想到蒋殊运气这么好,头一次,就怀上了。
大抵是未料到事态如此发展,两个等着看好戏的妃子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办了,直觉告诉她们走为上策。
正好这时蒋维夫妇进来,贤淑妃片刻不多待,上前道:“蒋姑娘既然没事,臣妾也就放心了。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皇上到没为难她们,只点头道:“嗯,你们二人辛苦了,爱妃先回宫吧。”
二人忙福身告退,蒋维夫妇朝皇上行了礼,刚起身,就听外面宫人通传,睿王到了。
皇上二话不说就走了出去,蒋维夫妇却是大大松了口气,有惊无险,这次确是女儿鲁莽行事,可有了子嗣,皇上不会再为难蒋殊。
但是,还有件棘手的事。
咸福宫主殿,皇上坐在上座,面无表情地看着姗姗来迟的裴铭,沉默了极短的时间后,猛然将桌上的茶盏往裴铭身上扔去。
“荒唐!”
滚烫的茶水堪堪打在了裴铭身上,茶杯沿着衣袖滚落至地,裴铭面不改色,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皇上看着沉默不语的裴铭怒不可遏:“睿王,你可知你的准王妃因何而立?你因小失大,与准王妃有了夫妻之实,这才过了多久,你非但不知悔改,竟重蹈覆辙,还要让朕成全你纳侧妃不成?!”
裴铭抱拳拱手,态度恭敬无比:“儿臣有错,请父皇责罚。”
“有错,你可知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若非你不知轻重,何故一连两次在男女之事上行差踏错!”皇上越说越气,偏得裴铭跪在下首任由自己训斥,皇上看着态度十分恭顺恭敬的裴铭,怒火不由得更上一层。
“儿臣有罪,儿臣知错,所有的责任由儿臣来承担,请父皇息怒。”裴铭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绝望来表达,他觉得自己掉进了深渊里,可笑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能让皇上减少一分怒意。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蒋殊突然出现,引来了贤淑妃,裴铭尚有一丝希望解决困境,偏得蒋殊不计后果,竟然将徐晚儿推进湖中,连自己都不能幸免。
蒋殊这一闹,惊扰了后宫,太后亦知晓了此事,这下,裴铭知道,自己圆不过去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裴铭没法再解释,只能恭恭敬敬地承认错误。
裴铭的道歉业已对皇上无用,怒火已然从脸上消散,皇上恢复平和的神色,可眼神冰冷地凝着裴铭,声音如是:“承担?你要如何承担?朕若允了你和徐晚儿,岂不是正和你心意?”
“儿臣不敢。”
“不敢?好一个不敢!” 皇上冷笑,龙袍上的五爪金龙怒目而睁,好似在诉说这位君王心中的怒火, “你若不敢,怎会私下与徐晚儿幽会;你若不敢,为何在蒋殊和徐晚儿之间,你救了徐晚儿?你若不敢,你身为一朝王爷,竟然抛弃自己的未婚妻于不顾,抱着徐晚儿去了储秀宫!睿王,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