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_作者:匪鱼(205)

2021-02-24 匪鱼

沈惊晚将手压在微微隆起的坟堆前,静静等着纸钱烧尽。

她将腰上的平安符摘下,挂在燕君安坟前的引魂幡上。

她说:“燕君安,愿君安。”陆拾

期待秋天第一片叶落的时候, 他们等到了。

漫天的黄叶,从老枝上摇摇欲坠,被风一刮,如同纷飞的蝴蝶。

金黄色的叶子盖在宽阔的道路上, 好像披了厚厚的被衾。

陶昀被扶上新帝的位子, 顾将军获封护国大将军, 举国欢庆。

谢彦辞拒绝了陶昀的好意, 袭爵安陵候,获黄金千万,绫罗绸缎不计其数,仆从千余人,封地不等。

顾卿柔获封尚宫, 上统二十四司。

其余人皆大小获封。

陶昀想给沈惊晚一个女侍中的官职,亦被其婉拒,三番两次婉拒,陶昀便知她意不在此。

故投其所好,送了不少典藏古卷,皆是难找的兵甲改良之古卷, 沈惊晚叩谢伏拜。

长街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家家户户提前张灯结彩, 用浆糊糊上剪纸,欢乐的如同年关时。

捱过一次乱世,便知国泰民安不易。

寻常东西市大着嗓子的商贩们, 说起话都温和不少,逼不得已的时候才扬起菜刀,叉腰怒骂,可是, 总觉得不像以前放得开手脚。

没有唾沫横飞的场面。

沈惊晚走过东西市,穿过平安街,过桥的时候,那颗傍江的百年老树已经秃了,半边被火烧没了。

她在斑驳树影中瞧见燕君安拉着她手,不肯松开的长巷,那里有了一个红薯摊,老人弯腰往里面装红薯,武侯正在劝他挪去东市。

沈惊晚手扶在石桥上,想了片刻,缓缓下了桥,提起裙摆朝着长巷走去。

还没到红薯摊子前,那红薯摊前忽然出现了一双脚,抬头看去,谢彦辞正弯腰在那里选红薯。

沈惊晚步子蓦地愣在原地。

只听谢彦辞说了句:“两个不出油的红薯。”

武侯见是谢彦辞,也就没有再催促,安安静静站在一边。

等着老人挑了两个结实饱满的红薯放进小称中,算好价钱,包上油纸递给谢彦辞,还冒着热烟。

沈惊晚绞住两侧的袖子,静静的站着。

谢彦辞付完银子,将红薯送到沈惊晚面前,淡声道:“红薯。”

沈惊晚手指动了动,抬手接过去,小声地道了句谢。

两个人并肩朝着石桥的方向走。

一路寂寂无言,只有树叶席卷路面发出些微的摩擦声。

沈惊晚咬了咬唇,先一步打破了沉闷的气氛,问道:“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谢彦辞撕开红薯,将那红薯送到沈惊晚手中,拿过去另一只红薯,摇了摇头道:“谁会为难我?”

沈惊晚点点头,也是,谁敢。

那日路遇谢府时,显然谁也没想到高氏与谢升安然无恙的住在府中。

只是燕君安回府的时候,她从高氏眼中看见了赵姨娘曾经对她充满敌意那一般无二的的眼神。

谢升显然有些神志不清,偶尔会清醒,疯起来的时候不外乎一个废人。

当陶昀将那些赏赐派宫人列着长队送去侯府时,高氏的眼神快滴出血。

她根本不敢相信,谢彦辞竟然从战场上,安然无恙的活着回去了。

当开门的那一瞬间,高氏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她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回来了?”

谢彦辞将谢老侯的灵牌放进了祠堂,祭了香火,他只是看着高氏,没有说话。

高氏的如意算盘彻底化为泡影。

谢彦辞不仅回来了,还带着无上荣光回来了。

这无疑是在她心上结结实实扎了一刀,还直接将刀尖划到了底。

两个人走过石桥,朝着怀贞街走。

谢彦辞手里的红薯没有撕开,偶尔看看沈惊晚,小口小口的吃着。

两个人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燕府,也许是安府。

沈惊晚忽然迈不动步子,捏着红薯不肯再靠前。

门被封条封着,萧条至极,朱红色漆木大门,青墙黛瓦,没有人迹,无比惨淡。

大红的双喜剪纸因为风吹日晒,微微发白,有了毛边。

红色的彩花还在上面挂着,大红灯笼摇摇晃晃。

一切恍若昨日。

她仰头看着匾额,一时间说不出话。

燕君安没了,燕府零落。

文时月下落不明,文家门扉紧闭。

只有他们国公府,是全全乎乎回来的,除了赵姨娘与沈延松不见踪迹。

不过她也不想去知道他们二人究竟在哪里,是生或者是死。

至多卫国公心有叹息,那又如何?

只是她的月娘,却迟迟打听不到踪迹,谢彦辞也派了很多兵马,去搜找贺游与文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