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_作者:匪鱼(6)

2021-02-24 匪鱼

她跑的快要咳血,终于在亮光中看到谢彦辞。

只一步,他就要跨出去了。

“谢彦辞,救我!”

谢彦辞刚走到巷口,恍惚中听到沈惊晚呼救。

他眉头微蹙,步子顿了顿,却也不过是原地顿了一会儿,迟疑须臾。

踌躇片刻,并不想立即转身,叫沈惊晚捏住软骨。

更何况青/天白/日,这种借口未免荒唐。默了片刻,没再听到什么响动,思量大抵是她新花招。

终于,那道颀长身影在光亮中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沈惊晚如遭闷雷,脑中炸开了花。

她不知道自己后来到底跑没跑,一片空白,胸口浮上股铁锈味儿,呛得她直咳嗽。

身后的手趁着空档将沈惊晚整个人狠狠一扯,扯回了漆黑的巷子中。

连拖数米远。叁

沈惊晚被扯地连连倒退。

身后的人很粗暴,发出破屋灌风吭哧吭哧的喘气声,扯着后衫衣裳卡住了她喉咙,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直叫沈惊晚想呕。

她呼吸渐渐收紧,脑中空白一片。

突然!一柄短刀倏地从她耳侧飞过,笔直射中门铛,后面系着红穗子,因为力度剧烈摇晃。

“啊!”

身后的人大抵受伤,发出一声怒吼,一把推开她,叫沈惊晚扑了好大踉跄。

沈惊晚终于看清了掳她的人,是个满脸暗疮的男子。

身形高大,皮肤黝黑,怂着肩,脖颈有一鼓包,如同猛兽。

她吓得连连后退。

短刀主人是青衣男子。

一袭墨发斜斜束着,发带飞扬,每一个闪躲地动作都极致优雅,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起伏飘荡。

看上去很书生气,打斗时动作很斯文,却格外有力,刀刀致命。

全打在那个男人关节处。

惹得壮硕男子如野兽嘶吼,疯狂乱扑。

他在故意耍他。

沈惊晚还没来得及往旁边躲,那壮硕男子忽然瞪大眼睛跪倒在地,对着男子重重倒了下去,仿佛在向他礼拜。

那名俊美男子抽回门上的刀收鞘。

她尚未回过神,年轻男子走到她身侧,将掉在地上的步摇捡起递给她,声音如玉如磋,温润至极:“有点可惜,沾了血,回去叫你家仆从清理干净。”

沈惊晚没伸手,薄唇张张合合半晌,愣是没吐出半个字。

青衫男子回过头,刚想将簪子递给她,却发现身后的人失了魂一般看着他,眼睫一抖,泪珠子似断线的珠帘落下来。

望向他的眼神里更多的却是密密麻麻的疼。

为什么不是谢彦辞?

为什么他不来救她?

为什么……

她拢着眉尖,心像是被人撕开,疼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难道谢彦辞已经这般厌恶她?

厌恶到她是死是活,都不在意。

她忽地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像被鱼刺卡住嗓子,吐不出来,咽下去却会疼。

她眼里浮出深深的痛苦,好像真的有一根鱼刺,让她呼吸都在发疼。

而青衫男子被她哭得一愣,尴尬地抬起手,却又无措地顿住。

他最不擅长的便是应付女子的眼泪。

他硬着头皮开口:“姑娘?”

沈惊晚眼神微动,迟缓地看向他,眼泪顺着下巴淌下,嘴角却往上牵起弧度,声线嘶哑:“多谢。”

话音刚落,她垂下眼皮,手指无力地搭在袖袍里。

她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只是这一次的声音几乎轻得听不清。

眼泪却止住了,白净的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

她知道,哭得太多,明日眼睛会肿,会疼,可睡一觉就会好了。

可如果鱼刺卡在嗓子里,不取出来,就会一直疼下去。

疼到死。

谢彦辞就是那根鱼刺。

让她疼了八年。

巷子拐角处,谢彦辞的视线如冷锋过境,紧紧攫取着沈惊晚地一举一动。

他站了有很久。

从迈出巷子疾走十来步后,总觉得隐隐不安,到底掉头又折了回去,未成想,步子还没踏出去,那把短刀先他一步到了。

他眯起了眸子,半张脸隐于黑暗中,五官轮廓更显深邃,眼眸深不见底,带着隐隐愠怒,转瞬即逝,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沈惊晚并未当即就回家,许是怕叫人看见现在的模样,到时百口莫辩。

年轻男子大抵也想到这点,伸手解下披在身上的轻裘,递给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沈惊晚,对她道:“你别怕,我在这里陪你到天昏,到时候我护你回家,保管不叫谁瞧见。”

沈惊晚红着眼睛,抿唇一言不发,眼泪仍旧藏在眼眶。

谢彦辞毫不迟疑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被捉住的那一瞬,起初她竟有隐隐的侥幸,这种侥幸是用来窥测自己在谢彦辞心中轻重的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