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笑着捏了捏沈惊晚圆翘的鼻尖,宠溺道:“我啊,早就想去普提寺清修时日子了。并非因为你父亲这一事,若不是因为府中上下千余人,走了就乱了,我早带着魏嬷嬷去了。我再去为你与远儿求福泽,叫你阿兄早日娶妻生子,要我们晚儿一辈子开心。”
“母亲要去普提寺?!”沈延远刚要同苏氏说门口大箱子的事,恰好听见苏氏与沈惊晚的对话,忙不迭的道。
苏氏无可奈何的笑道:“你俩不用多想,我就是去散散心,府里太憋闷。”
沈惊晚眼眶一热,伸手环住苏氏的胳膊,哽咽道:“那母亲要早些回来,我时常去普提寺见你。”
苏氏笑道:“好。”
魏嬷嬷很快也将东西收拾妥当,母子三人又说了好些体己话,要沈延远照顾好沈惊晚。
沈延远连叫苏氏宽心。
苏氏便准备要走了,沈延远忽然有些难以开口,好半晌才道:“母亲不告诉父亲么?”
苏氏步子微顿,摇摇头:“不必。”
曾经惊鸿照影,而今两两生厌,不必知会。
沈延远便送苏氏出了门,府中小厮看见,各个垂首不敢言语,皆是纷纷让路。
没人知道苏氏这是要去哪儿,亦不知卫国公是否知道。
秦六到底不放心国公府,尽管谢彦辞叫他管好自己,却仍躲在角落中查看情况。
发现苏氏与老嬷嬷上了马车,沈延远又同她们说着什么,左右跟着卫军,沈惊晚哭的眼睛通红,鼻尖发粉,心想,莫不是出事了不成?
再准备看清楚些时,沈延远就不见了,马车也直直朝着东边去了。
忽然听见身后有一声不客气的喂,他忙回头。
却对上沈延远,只见男人握着长剑,抬起对准他双目。
沈延远在看清他脸时眼仁动了动:“我倒是没想到,你们侯府的主子不是个东西,手下也惯喜欢偷听旁人家事的,怎么?痛快了?”
秦六知道他误会了,忙摆手想要后退些,沈延远那剑却更靠近了。
“不是,世子您误会了,我,我只是来送东西,我怕你们府中下人拿错了。”
事已至此,他总不能真说自己是来偷听的吧,只好解释。
沈延远蹙眉,有些狐疑:“那箱子东西是谢彦辞送来的?”
如此看来,沈家的事谢彦辞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捏的拳头咯吱作响,咬牙冷声道:“告诉你们主子,让他少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不给他好脸色!”
许是巷子中的声音有些大,惊动了那边的沈惊晚,只见沈惊晚抬脚冲这头走了过来。
沈延远一脚踹在秦六屁股上,冲他冷冷道:“滚!”
不消片刻,秦六就消失不见。
沈惊晚从拐角走近巷子中,瞧见沈延远正在收刀鞘,蹙眉道:“怎么了?我好像听到这里有人说话。”
沈延远不甚在意的道:“哦,有个臭要饭的蹲在我们国公府檐下,我把他赶走了,走吧走吧,别在这里呆着了,风大。”
秦六一路走一路嘟囔:“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若是我,我才不管你们,这一脚,真不是人。”
待回了府,忙将沈家的消息告知谢彦辞。
却发现谢彦辞坐在桌旁,定定地瞧着他,忽然有些心里发怵。
忙笑道:“嘿嘿,就是凑巧,凑巧,您不是叫我将那银庄掌柜扭送官府了么?我就寻思,若是赵姨娘瞧见自己的银子全部打水漂了,可不得很是有意思?”
谢彦辞愣了半晌,最后也没说什么,秦六长舒一口气。
忽然听见谢彦辞道:“大夫人去了哪里?”
秦六摇了摇头:“这我不知,蹲的好好的,突然被那沈家世子爷发现,踹我的现在屁股瓣儿还疼着呢。”
一边说,一边又怕谢彦辞不信,自己伸手揉了揉。
谢彦辞斜了他一眼,道:“行了,你去查清楚大夫人朝哪里走了,然后帮我找一下赤言,有事交予他。”
秦六点了点头,按捺不住好气道:“主子,什么事啊?”
谢彦辞抬手拿笔就要丢他。
秦六一溜烟的钻了出去。
午间用饭的时候沈延远也在,老嬷嬷摆了桌在东院的厅堂,没了苏氏的午膳,吃的沈惊晚没甚味道,草草两口就吃不下了。
沈延远喝着汤,想起门口的箱子便试探着道:“上次除了玉蝴蝶那几样,你还知道少了什么东西吗?”
沈惊晚摇头:“玉蝴蝶是掌柜抱出来给我瞧的,再多的就是叫你带人去买回来的。”
看来她还不知道谢彦辞送东西来的事,既然如此,沈延远也不打算说,抿了口汤,继续吃着饭。
心下想着,这本就是他欠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