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长风:“………………”他还是不信。
无论怎么想,记忆中的庄青瞿都是那副眼高于顶瞧不起人的模样,看向二皇子的眼神没有半点温度。
荀长继续跟他说,后来二皇子继位之后的种种。
宇文长风本来只“有点不信”,听着听着变成“彻底不信”了。
他深深怀疑荀长是不是这几年在北漠闲得无聊三流话本看多了。这说的都是些什么狗血故事?
继位之后庄青瞿整倒权臣澹台家,只是因嫉妒与二皇子与澹台泓交好??南征北战也是为了独揽大权,好强迫二皇子委身于他???
看看高贵清冷、一身傲骨的庄青瞿都被黑成啥样了!!
宇文长风默默想起一件旧事。
荀长从小就有这毛病,说话惯常喜欢在事实之上添加不存在的曲折剧情。比如二皇子被庄青烧衣服那次,荀长当时形容的是
二皇子凄凄惨惨,大冬天的又没有衣服穿,只能拿破床单和里面的棉花连夜缝了一件新棉衣。而庄青瞿道德败坏,大半夜还派家丁前来嘲笑,与二皇子隔着宫墙对骂。
且不说庄府的家丁怎么可能半夜潜入皇宫。
就只说二皇子那双挫手!除了写字好看其他干啥啥不灵!他上哪儿有本事自己缝棉衣?
荀长的故事已经说到了如今岚王在宫中是如何柔情蜜意哄骗失忆皇帝。
宇文长风不禁默默感叹,此人生在钦天监实在浪费,京城三流话本坊都不知道他们错失了一个怎样的人才!
……
荀长和宇文长风出使一路天天讨论皇帝。
京城里的皇帝却在寻思岚王前几日偷偷出宫到底见了谁?回来之后竟连着几日心绪不宁。
撑,你继续撑。
“……”
“行了岚岚!不准喝了。都是今日第七杯了,晚上还要不要睡了?”
宴语凉从岚王手里抢走的是一杯浓浓的醒神茶。
岚王有一个弱点,就是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根本不设防,问他什么他都肯乖乖说实话。可最近岚王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有这毛病,这两日总喝很多醒神茶,每天撑到宴语凉先睡他才睡。
……都是枕边人了,至于这样斗智斗勇?!
宴语凉是很服气:“岚岚,朕保证,朕以后再也不趁你半睡半醒时问你事情了。天子一言九鼎,绝不骗你。”
“那你也答应朕,这茶以后不准喝了,好不好?。”
“你本来睡得就浅、又疲累,还喝这种东西作践身子!”
他说着来气,拿起桌上一本折子就敲了岚王的脑袋一下。岚王可能一辈子没被人这样敲过,愣神了好一会儿,反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无措起来。
“不是……不是不愿说给你听,是我怕自己神志不清,说了胡话做不得真。”
宴语凉:“好啦!”
岚岚太过认真,他也舍不得再为难他。
“但青卿要跟朕说实话,你前几日出城……是不是去见那个荀长了?”
十分安静,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
“你们都说什么了?”
岚王不语,只让拂陵把那一沓很厚的北疆密报拿来。
两人立君明臣贤,立刻开始认真研究。
密报上书的北漠异动,倒是与之前苏栩带来的情报的大体差不多,可内容却比苏栩那份更加详实清楚的多,就连草原大婚宾客名单,北漠屯粮采买的各类名目价格都有。
庄青瞿跟宴语凉讨论着讨论着,基本达成共识就算北漠真的有意起兵,按照这明细来看集结也远未充分,大夏尚有时间准备布防。
其他对策,就只等北疆使团回来再共同商议。
研究完了,转眼已到天黑就寝的时间。
宴语凉:“岚岚,可是,国家大事说完了,你的事还没说。”
“……朕还是觉得,你肯定是被那个荀长给欺负了。”
庄青瞿冷笑:“不曾,他不敢。”
宴语凉:“青卿,他若是真的欺负你了,你就跟朕告状就好。此人就算出使有功,欺负了青卿……朕也不喜欢他!与青卿一同不喜欢他!”
庄青瞿一滞。
他本不想说什么的,此刻却再也忍不住,幽兰香的身子整个倾覆下去抱住宴语凉。
他真的好喜欢阿昭这句“与你一同不喜欢他”。
……
大夏民间一直有个传说,钦天监荀氏的祖先乃是狐仙修成,因受过大夏开国太|祖的恩惠,发誓子孙保佑历代帝王。
宴语凉:“???”
“啥?真的假的?他是狐仙,这世上真有狐仙?”
庄青瞿好气又好笑,一把摁住他:“不曾有!传说罢了!”
宴语凉“哦”了一声,还挺失望的。
“但这个荀长确实邪门。不但通晓占卜和诡异法术,还……有一次我曾亲眼见一人得罪了他,他只远远打了一个响指就害人家跌落进莲花池中。明明那人性子谨慎,当时行距池边至少还一尺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