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嗜我如蜜_作者:风储黛(62)

2021-02-25 风储黛

元清濯睨着他:“你有什么为难之处?”

梅德行忙道:“不敢。”

元清濯道:“无论我对苏公子做过什么,终究是关上门来家里的事,老管家实在没必要说给信陵夫人听。她与我有仇,这是授人以柄。”

梅德行方才被元清濯托了一手不跪,还觉得是过往自己劳苦功高,受得心安理得,此时被点破,顿觉老脸无光,急忙下跪:“老奴怎么敢出卖公主?只是那信陵夫人步步强迫句句紧逼,老奴都已活到这份儿上了,本也不惧,但我那义子受她威胁,老奴实在是……实不相瞒,这几日,老奴就是送了孩儿出去避风头去了……”

元清濯弯腰扶了他一把,将人从地上搀起:“你不必担忧,过不了多久戚兰若便回信陵了,何况本公主在,她不敢对你如何。你今日只要有问必答,我概不追究。”

恩威并施,是御下之道。

梅德行三两下就被唬住了,哪里还敢有所隐瞒。

元清濯放了茶盏在旁,指尖扣着瓷盏轻敲,发出长长短短毫无规律的清音,默了良久,她问:“苏公子,你是怎么处理掉的?”

一路上元清濯都在回忆那大雨滂沱的夜,可无论怎么想,都没有那少年的影子。

依稀记得,当她醒来时,倒在城郊驿站里,周边只有银迢一人。

她不在府里时,公主府里以梅德行为大,连同银迢橘兮在内,都必须听从他的指令。当时她不在公主府,梅德行是绝对有权处理那少年的。

梅德行沉默片刻,颓然坐倒,道:“那少年来历不明,怎能留下名分,老奴便自做了主张……”

依着规矩,既不是驸马,便不可与公主一榻而眠。

当时那少年与公主均已和衣而眠,睡意香甜,梅德行叫了几个家丁,将他抬出了公主寝屋。

他遍身吻痕,微微敞露的颈部皮肤,也是红痕斑斑,鬓发凌乱,唇如含樱,羸弱若柳,一睁开眼,一双仿似噙着水的眸子雾蒙蒙的。

少年美艳而干净,就算骨瘦如柴也难掩精致绝美的皮相。

他的外袍松松挎在身上,一苏醒,便发觉自己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周围是黑魆魆的屋子,既无公主寝屋的熏香,也无那方软榻,更没有公主。

他瞬间醒了,正要起身,但立即就被两个家丁摁住肩膀压了下去。

周遭亮出灯火,两名侍婢指引着梅德行提灯而来。

火光映出梅德行鹤发 * 鸡皮、宝相凝重的脸。

少年微忪,“公主呢?”

梅德行道:“公主着老奴招待公子,至于其他的,那不是你该问的。”

不可能。

少年的瞳孔急遽发颤,挣扎起来,又上了两个家丁,才生生将他摁住。

他不信。

就在方才,他还拥她在怀,她像猫儿一样高傲又慵懒枕在他臂弯中眯着眼,说他很好,她想要他一直陪她睡觉。

他亦说了一生一世,她答应了。

珍重如山,是为许诺。

怎会?

他不信!

梅德行识人万千,一眼便看出了少年的痴心妄想,他不得不提醒他:“苏公子你身世低微,如何能做长公主的驸马?公主是金枝玉叶,陛下唯一的掌上明珠,陛下早已默许了胶东王为婿。是公主不愿,她只想以身报国,于是今晚为了抵触陛下的安排,找了你破身。”

“不可能。”少年目眦发红,黑眸阴郁得几乎狂暴过境。

连梅德行也感到了惊吓,不得不命令下人将他多看紧几分。

梅德行道:“公主对你满意,你可留下。”

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对那可怜少年道:“从今以后,你为面首,可以留在敬武长公主府,待公主成婚以后,自会放你离去。”

那少年犹如充耳不闻,一动未动,浑身紧绷。

“身为面首,要守规矩,第一条,便是不得与公主同宿,公主召幸于你是宠爱,不是理所应当。你必须在公主每晚临幸以后自行回后宅内院。若无请示,不得出后院,更不得私自出府。”

梅德行拂拂手,令身后侍婢将东西端上来,他俯瞰那少年,见他如鹰隼般的冷眸扬起,映着灯火犹如泛着黑曜石的冷光,冷冽无比。

梅德行一阵吃惊,但还是道:“面首要黑绸裹身覆面,遮去耳口鼻,自今以后只有公主能脱下。”

那身象征着羞侮与耻辱的黑袍,犹如不见天日的极暗之色,连一丝光也映不出。

侍婢捧着它一步步地朝着他走来。

少年双拳紧攥,如暴青筋,隐忍待发,犹如一头受伤的猎豹。

元清濯打住梅德行:“你这事办得不厚道,我何时说了要让他当我的面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