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羡作为陆源的嫡亲胞弟,无论是才识还是胆识都是超乎超人的。
即便他才十八岁的年纪, 就已经遭到了大小官员的忌惮。
以至于十八岁的陆羡, 便因为皇位之事活在了风口浪尖。
而当时的顾远风身为太傅,是一朝老臣, 也是除了丞相唐致盛说话最有分量的一个。
所以当时就传闻,若是陆羡娶了顾家嫡女,那皇位于他便是唾手可得。
那时陆源已经病重,陆羡表面虽是未说一言,暗地里却花了很多功夫专研医术。
先帝陆源知晓自己活不了几个年头, 年幼的陆若轩更是担不起大任,便暗中将陆羡叫到宫中,要将皇位传给他。
陆羡不愿,还与陆源大吵了一架。
如此,先帝陆源便是给了陆羡两个选择。
一, 是娶顾太傅的女儿顾清城作其正妃, 为传位时巩固自己的势力, 早做准备。
二, 是即刻出兵边外平复外番叛乱,往后以亲王身份尽心辅佐新帝登基。
陆羡却是毫不犹豫地选了第二个。
试问宁愿选择背井离乡, 在外杀敌都不愿意娶顾清城坐享其成, 这是得有多厌恶这个人啊!
“所以我说轻惹啊, 要是那个女的真的顾清城,那她和王爷是绝对不可能的!”
闻诺鲜少一本正经的,这一次说话却是相当认真。
唐轻惹眼里的泪收起了些,心中却仍旧有些疑惑, “可是他们……”
“可是什么可是,没有什么可是!相信我,他们绝对不可能有关系的!”
唐轻惹一时间被她说得迷瞪起来了。
她记得以前闻诺并不是很看好“苏怀瑾”,为何如今男人换了个身份,她竟如此坚信。
她眸色浅淡,眼底终于有了些清明,问道:“只是听了传闻,你便这么信他?”
闻诺被问的一噎,不知该如何作答,却还是随心地点了点头。
“我这也不算是信他,习武之人最讲究的就是义气,我觉得既是能让我爹爹心甘情愿任从调遣的人,那这人定也是有情有义的!”
闻言,唐轻惹猛然醒悟。
是呀,陆羡是骗了她,可是他却不曾伤害过她。
或许他不是一个心善的人,甚至骨子里藏着杀戮和邪恶,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从不滥情。
唐轻惹想,或许她应该给男人一个解释的机会。
皇宫之外,顾清衡看着围在他马车外的士兵,撩袍走了下来。
两步之外的步辇之上,薄纱飘飞,一身紫色长衫的男人姿态慵懒地靠坐在上面。
“顾少傅,别来无恙啊?”
陆羡起身慢条斯理地走了下来。
平日里收敛的锋芒释放,男人那一身压迫人气势也随之而来。
顾清衡宽袖下的拳头紧握,抬头时有些不甘心地松开了手掌,冷笑道:“王爷这是何意?”
陆羡慢步走向前去,手里的折扇还在轻摇。
男人眼底已经没了笑意,这样凛冽的冬风里,他手中扇子像是这一切冷冽的源头,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这话,应该是本王来问你吧?暗中勾结叛臣,企图谋逆篡权,顾少傅如今还想全身而退?”
顾清衡抬头与男人对视,丝毫没有胆怯,反而是浓浓的嘲讽,“口说无凭,王爷又有何证据证明?”
他不是一个无脑的人,那日信件里关于篡位之事,他只字未提。
若只凭那一张纸,根本定不了他的罪。
陆羡看向顾清衡眼里的自负,毫不留情地一点点敲碎。
他冷冷一笑,说道:“本王若说有罪,何时需要旁的证据?”
他陆羡一向独断专行,霸道强势,能同他讲道理的人有,却绝对不是眼前的人。
“你……”,顾清衡没想到男人竟如此专横,满眼的不甘心。
可是他不知,他这般模样反而正中男人下怀,陆羡颇为满意地抬手示意,“带下去,关入大牢候审。”
陆羡处理好一切来到闻府的时候,天色已晚,而闻府的门外,早已经有人侯着。
见男人来时,便会意地领着男人进了偏院。
夜色如一团浓墨,男人身影被屋檐下的灯笼拉得极长,像是散发着冷气的寒冰,又像是张牙舞爪的厉鬼。
而领路的下人腿都有些软了,偏生这后头跟着的男人,步子快得和催命似的,他便也不得不加快了步子。
好在地方离得不远,只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下人赶紧解释说:
“王爷,唐姑娘便歇在此处,听服侍的丫鬟说,唐姑娘酉时二刻便歇下了。”
陆羡抬了抬手,那下人会意,忙不迭地就要离开。
“慢着!”
陆羡回头看向一脸惊恐的下人,周身的冷冽还盘踞着,说道:“记住了,她是本王的王妃,可不是什么唐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