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计划是这样的。
但直到现在,秋鸿光还没有等到慕容远那边的消息,无论是派出去的斥候也好,还是那些俘虏而来的匈奴兵也好,都没有关于慕容远的踪迹。
好像这个人带着整整一万大军消失在大漠中一样!
天色昏黄时分,秋鸿光下令原地休整,他坐在篝火旁边,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定。
慕容远可能是在大漠之中迷路了……他不得不接受这件事,然而慕容远迷路了又怎么样,难道要罢兵而归么。
这绝不可能。
没有慕容远那支军队正面牵制敌人,他们的突袭可能大打折扣,即使如此,秋鸿光也决定铤而走险,以这四万精锐镖骑奇袭匈奴的主力部队!
第二天,秋鸿光下令全军整装待发,随后抛去了身后的辎重队伍,取食于敌,这支精锐镖骑顿时精简轻松起来。
随后,秋鸿光带领军队越过弓闾河,朝匈奴王庭背后冲去。
弓闾河环绕着匈奴王庭,是一条美丽而宁静的河流,在茫茫大漠之中,它如同一条亮眼的飘带,是匈奴王庭的生命之源。
匈奴哨兵沿着弓闾河四处巡逻,他们两人并排而行,其中一个人忽然用匈奴语含糊地说了一句话。
两人便下了马,一起走到河边,其中一个匈奴把马牵到河边,两人一边等着马儿喝水,一边闲聊。
“前段时间的兵力调动,动静很大啊。”
“听说左贤王回来了?”
“不清楚,兄弟,你原来是哪个部队的?”
“我之前是归须卜氏右日逐王,右当户管的。”其中一个人道。
另一个人便露出羡慕的表情:“听说大单于十分看重须卜氏,自从呼延氏那位死后,大单于便将他的领地封给了须卜氏。”
“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普通匈奴骑兵叹息道:“上战场出生入死的是我们,奖励和名号倒全被贵族子弟领去了。如今须卜氏的家主,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听说和军臣岚常在一起玩乐,我看那军臣岚,也没什么前途。”
“说的也是……”这种话题能很快引起共鸣,另一人拍了拍他的肩,宽慰地说:“唉,想这些还不如在战场上多杀几个人,好从上面要几碗美酒喝。大越人都富有的很,特别是那些当兵的,满身金银,反正谁杀的人,战利品就是谁的。”
“但现在大越兵不好打啊……”
“都是传言罢了,大越兵好不好打我还不知道吗,想当年,我也是进入大越国境的……”
另一个人抱怨说:“在这种地方巡逻真没意思,大越人还能跑这里来不成。”
“这个天气,咱们应该在帐篷里搂着女人睡觉才是,冷死个人了……”
两人谈论了一会,话题又转到了大越女人和大胡女人的区别上,旁边的马儿忽然抬起头,不安地打了个响鼻。
须卜氏的手下安抚地拍了拍骏马的背,旁边那个斥候忽然抓住他的手臂,面色冷凝地看着远方。
地面在震动。
大漠和天边的交汇线总是非常模糊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冬季,仿佛整个天地都蒙上了一层白雾。
最先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杆写着“越”字的大旗,金钩银画的笔锋,仿佛一往无前,气势磅礴的战士,浑身充斥着舍我其谁的杀气。
玄甲骑兵们如同黑色的浪潮,自天边滚滚而来,河水也不安地翻涌着,地面开始摇晃,如同人的内心惊慌跳动,两个匈奴对视一眼,目光之中尽是惊惧之色。
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每天左贤王都会派出斥候在四周巡逻,这里是整个王庭的大后方,大越骑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时间容不得他们仔细思考,在能看得见的距离,说明大越骑兵已经离他们很近了,而且对方速度不断在加快。两个匈奴斥候立刻骑上马,催动马匹往回跑。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匈奴斥候身上瞬间出了一层热汗,心脏剧烈跳动着,呼吸短而急促。
快回去报告消息!
两个匈奴一前一后,后面的那位浑身被冷汗浸透,忽然耳边划过尖锐的风声,他看到一支黑色的箭矢插在前面同伴的背后,同伴身体一僵,战马还在往前疾奔,那个同伴已经从马上掉下来,睁着眼睛死去了。那匹马因为没有了背上的累赘,反而跑得更快,很快便将他摔在后面。
□□手!
匈奴斥候头皮发麻,他庆幸这一箭命中的不是自己,然而他很快就听到了拉弦的声音。
□□手轻松地解决了两个斥候之后,秋鸿光下令道:“冲!!!”
战场之上,不需要复杂的命令。那些战略或者战术,都是提前想好的,战士们只需要知道,他们该往哪个方向冲杀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