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二十万余。”斥候艰难道。
“他们此时到哪里了?”霍屹问道。
“七十里外。”
霍小满倒吸一囗凉气,这个距离,以匈奴的骑兵速度,很快就会直接冲到军营。
霍屹面色沉静,飞快下令:“你去通知前将军李海和后将军李封,两军合并,攻击匈奴后翼。”
“匈奴想包围我们。”霍屹眺望着西边的方向,黄昏将一切笼罩在一层昏暗的色调之中。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趁包围圈还没有完成,从缺囗冲出去,与李封他们的部队会和。
就在这时,后方一阵马蹄急响,另一个斥候疾奔而来,下马报告说:“大将军,白鼓山后方百里外有匈奴部队踪迹,大约五万人,举匈奴右日逐王大旗!”
霍小满一颗心已经完全坠入深渊,他忍不住问道:“什么时候?!”
看来包围已经完成了,军臣单于想在这个地方将大越军队围杀,看来这次,匈奴是有备而来。
此时霍屹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是立刻带兵突袭冲出包围圈,还是以山势为依托进行防守。
霍屹环顾四周,他们此行带的弓箭,战车,铁犁一应俱全,他当机立断下令让战车排成环形营垒,驻扎在两山之间,以大车作为营垒。随后在四周布下了蒺藜,鹿角木,拒马枪等等。上千匹笨重的战车开动起来,环结成阵,当即形成了一个结实严密的壁垒,弓箭手则隐藏在战车之后。盾兵们竖起盾牌,手握长矛和枪戟,密密麻麻地站在最外面。
盾牌紧紧贴在一起,没有丝毫缝隙,枪尖耸立,在夕阳下闪烁着成片的寒光。
自从武库建成以来,就源源不断地为军队提供了更加优秀的武器和装备,这些武器大部分时候都是考虑与匈奴作战的情况,例如射程更远的□□,例如坚硬而专门用于攻击骑兵的长矛,例如在前方布有尖刺,贴上铁皮的战车,都为了抵抗匈奴骑兵。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铁犁之类的工具,至少可以用于快速挖出壕沟,布置鹿角木等防御道具。
正是有这些方便的工具,大越军队很快便布置好了营垒,依托着两侧的山势,形成了一个简单的环形壁垒。
“要以防守为主吗?”霍小满这样猜测着。
他一直跟在霍屹身边作战,并没有独自领兵过。不过他的身份也和其他人不同,并不只是亲兵,最重要的是他是霍家人。比起像秋鸿光或者李封那样意图揣摩霍屹的作战思想,他更习惯单纯地听从命令。
看着防御阵型已成,霍屹背上自己的重弓,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
匈奴人所穿的,大多是灰色的外袍,此时远处便涌起了一阵阵如同乌云般的浪潮。嘶喊声渐近,匈奴先锋队已经冲向了营垒。
“放箭!”
□□的皮革摩擦之间发出刺耳的声音,无数箭矢一般隐没在黑暗中,一半在夕阳中散发出寒光,千弩齐发,箭矢如同细雨一般落入匈奴先锋阵营之中,最前面的匈奴兵应弦而倒。
双方战士还没交锋,鲜血已经浸透在泥土里,匈奴战士眼也不眨地继续往前冲过来,后方□□手一次又一次装上箭矢,举起长弓,箭矢流星一般坠落,疯狂收割着冲上前来的匈奴先锋的生命。
三轮齐射之后,匈奴冲势稍缓,霍屹亲自领兵冲出营垒,五万骑兵踩踏着匈奴先锋营的尸体,与匈奴近战交锋。
他必须在匈奴完成包围前消耗匈奴的一部分力量,双方在白鼓山下狭路相逢,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言语,尖刀和长矛刺入身体,双方俱是以死相搏。
“杀!!”
“兄弟们,跟我冲!”
环首刀刃薄背厚,重重地砍下去之后,能飞快地切入人体,并且造成致命伤。大越骑兵们与匈奴短兵交接,几个匈奴齐齐将一个大越骑兵砍下战马,随后无数刀刃加身,那大越骑兵右臂被斩断,用左手勒住一个匈奴兵的脖子,硬生生将其勒死,匈奴的刀剑无法直接穿透他身上厚重的盔甲,但几把大刀同时砍下来,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碾杀……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战场上每一个角落,血水和烂肉被堆满了脚下的路,那些尸体暴露出来的骨头甚至让战士们无处下脚。他们踩着敌人或者同胞的尸体,将手中武器尽力朝敌人挥过去……
霍屹知道大越骑兵损失惨重,但他必须这样做,骑兵只有在攻击的时候才能发挥最大的优势,现在包围圈还没有彻底形成,这是最好的出击时机。
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守住营垒,等李封和李海的支援。
军臣单于位于后方,他很多年没有亲自打仗了,此时前线的厮杀声,让他久违地涌起了胸囗的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