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果然放火烧山!”霍小满回头看了一眼,恨恨地说道。
此时,因为霍屹的命令,他们已经带领所有还活着的战士从后方突袭。这段时间以前,他们都是往北突袭,匈奴因此将不少南方的兵力补充到了前线。
在白鼓山后面围住霍屹,时不时配合主力部队偷袭一下的,就是右日逐王的部队。
右日逐王正在军营外吃烤肉,前面军臣单于打得激烈无比,右日逐王其实并没有派出多少兵力。毕竟他的任务是围住后面,而霍屹就地用战车组成的环形营垒是全方位的防护,他冲了几次,不仅伤亡很大,而且没冲进去,于是就放弃了。
烟雾的气息传来,右日逐王动了动鼻子,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篝火太大了。随后他抬起头,才看到了白鼓山上的火光。
“烧山!”右日逐王跳起来,顿时出了一身的汗:“谁干的,大单于还是霍屹?!”
匈奴很少有这样联合作战的经验,那边大单于准备放火烧山的时候,竟然没想着通知右日逐王一声,因此右日逐王才会有这样的疑惑。山上的火一旦蔓延开来,那造成的损害是毁灭性的,他飞快地思考着,认为这火即有可能是大单于放的,也可能是霍屹放的。
大单于放的话,就是要逼死山下的大越骑兵,霍屹放的话,就是准备趁乱突围。
右日逐王立刻叫来左右手为自己披上铠甲,今晚必有一战,他心里暗自咋舌,那霍屹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死,连续作战七天七夜,亲自上阵杀敌,他在后面随便划划水,都感觉受不了了。
听说那霍将军杀了有二十多个大将了。
右日逐王虽然下令让全军待命,但心里并不紧张,根据之前的经验,霍屹应该还是准备向前方突围的。
地面震动起来,玄甲骑兵在黑暗中渐渐显露出阵型,后面是逐渐放肆的艳红色火焰和灰白色的烟雾,炽热的温度从空中传递过来,在这个大漠冬夜格外明显。
大越骑兵就在因为热波而扭曲的空间中出现,最前方的一人,顶戴赤须头盔,身着玄色盔甲,五官端正,面容冷凝,手持一把长剑,如死神从地下而来。
右日逐王目瞪口呆,连忙组织防线准备抵御,霍屹一马当先,马蹄跃起,踩踏着匈奴的头颅,闯入阵中。
骏马黑夫响亮地嘶鸣一声,后方的骑兵接连涌上来,瞬间击溃了右日逐王的防线。
右日逐王头皮发麻,他心里有些慌,因为前段时间大单于从他这里调走了两万人,他这边只有三万人,紧迫的情况下,他甚至没想过,霍屹手上的军队其实比他更少。
“站住!”右日逐王手持大刀朝霍屹冲过去,不管怎么样,他今天必须拦住霍屹,否则大单于知道势在必得的猎物从他手上逃走,他也不可能活着回大漠王庭了。
右日逐王高高举起大刀,在左右的护卫下朝霍屹冲过去,霍屹眼也不眨,右手轻轻举起长剑,轻轻向前一推,抵在右日逐王的刀上。
右日逐王心里一惊,霍屹的动作看上去轻松闲适,却力重千钧,他浑身一滞,只见霍屹手腕翻转,长剑再向前两分,精准地掠过右日逐王的喉咙,血珠迸裂,溅在旁边两个亲卫身上。
霍小满紧接着跟上,挥剑将两个亲卫依次斩杀。
刚才与右日逐王短暂的交锋甚至丝毫没有影响黑夫的速度,霍屹继续带领军营冲破匈奴的后方防线。
这是他积累了七天七夜,付出无数代价,人为制造出来的包围圈漏洞,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因为右日逐王的死,匈奴们短暂地混乱了片刻,霍屹趁机突围。
杀了在匈奴赫赫有名的右日逐王,霍屹内心却没有丝毫波动。身上的伤口倒了酒之后,稍微好了一些,但毕竟没有任何医药处理,只用碎步简单的缠了起来。
就在刚才突围的时候,他身上的绷带松开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烈的疼痛,令他不断冒出冷汗,那些汗液再浸透到伤口内,无处不在的疼痛在摧毁他的意志。
他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而且不能在士兵们面前暴露自己已经受伤的事。
大越的战士们被围困到今天,哪怕轻伤也必须上阵杀敌,面对越来越匮乏的物资和医药,直到现在士气还没有散的原因只有一个。
就是他霍屹。
只要霍屹还在,他还屹立在队伍之中,他的面容依旧冷静沉着,大越的战士们就能够继续坚持下去。
他们信任霍大将军。
他们相信霍屹能将他们带出白鼓山,带出这个大漠的冬季。
这就是长久以来,霍屹在北军骑兵身上培养出来的信任与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