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道:“娘娘莫急,微臣给你搭脉。”
一阵冷风从门缝里吹来,黄婉打了个寒噤,忙唤了侍女,将门关严实。就这么几句话的时间,她没有看到李炳眼底的惊惧和不安。
李炳收回手,“娘娘这是受了凉,寒气积于腹内,微臣给您开些汤药,一天三次,多服几天,便会好了。”
黄婉懒懒地点点头,赏了李炳,和衣躺下。
蔺容宸在合欢殿正跟严曦颠鸾倒凤。兴致浓时,帘床俱动,咯吱作响。偶有某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在这雪天里,能传出老远,至少周公公和李炳隔着宫门都听到了。
周公公尚好,早练就了一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可李炳就不一样了。这动静……真是让他一张老脸都红透了。等也不妥,不等也不妥,就这么咬牙站着,约有半刻钟,两人方才完事。
李炳轻咳一声,低语道:“周公公,皇上虽然年轻,龙马精神,可这般长久,对身体无益,还望公公能在皇上面前多提醒提醒他,龙体重要!”
周公公一本正经道:“皇上正值好年华,精力充沛,多做一些……想来也无大碍。这干柴烈火的事,如何忍耐?”
李炳:“……”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蔺容宸开了门,春风满面地踏出门槛,“李太医?你来作甚?”
周公公早已屏退了所有人,宫里也就她们四个。
李炳也不用顾忌,直言道:“皇上,今日微臣为后妃诊脉,发现……”
“莫不是又发现哪位妃子有孕了?”屋里传来一声慵懒的呵欠声。
蔺容宸身子一僵,望向李炳。那眼神仿佛在提醒李炳,如果他敢说是,下一秒就会被踢出合欢宫一般。
李炳艰涩道:“娘娘说的没错……姝妃,姝妃有喜了。”
蔺容宸:“……”
周公公:“……”
屋里那位倒是没有动静,蔺容宸松了口气,却听见一声含意极其复杂的“呵!”传了出来。
“为何?”难道避孕的药物都不管用么?有了上次胡青青的前车之鉴,蔺容宸特意交代赵,每次行房前,务必要亲眼看着李琛将药喝下。这么重要的事,蔺容宸相信赵绝不会出现纰漏。
李炳接下来的话又让几人一滞,“微臣虽能探到喜脉,但……总觉得姝妃的脉象极为怪异。而且她浑身冰冷,像……”
蔺容宸皱眉,“像什么?”
“像死人一般……”李炳嗫嚅道,“会不会……会不会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蔺容宸瞪他一眼。
周公公道:“李大人,你也做了好几十年的太医了,怎么还会说出这种胡话?”
李炳就不信蔺容宸跟黄婉在一起时没有这种感觉。那脉象太不正常了。
“行了,别胡说!传出去,丢的是太医院的脸!”蔺容宸甩手道,“孩子不能留,你看着办,莫让姝妃察觉!”
李炳:“……”他为什么总要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蔺容宸进了屋,严曦还躺在床上,支着头看他,“恭喜皇上,又要当爹了!”
他的亵衣被蔺容宸撕的不成样子,已掩不住胸前的春光。尤其胸口和脖颈露出的块块粉晕,看的蔺容宸浑身又是一阵燥热。他牵了被角将严曦裹住,“你这样诱惑朕,是否连着几日都不想下床了?”
严曦:“……”
“孩子不能留,朕已经交代李炳务必处理干净。”
严曦叹了口气,“好歹是一条人命。”
蔺容宸道:“谁让他投错了胎?去哪里不好,非要到帝王家来。”
严曦将头枕在蔺容宸的腿上,“皇上以后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蔺容宸失笑:“你若能给朕生,朕就会有。你若不能生,那便没有。”
严曦没想到自己反被调戏,一时噎住。许久,似乎不甘心,又问一句,“那皇位怎么办?”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在应天府的公堂,亲了严曦之后,他就清楚了。“朕不是跟你说过么,有荻秋呢!”
冬日闲来无事,宫中亦有没有什么活动,甚是无趣。最多不过今日这位嫔妃宴客,明日那位嫔妃邀约,但大家都知道,没有人真心实意地想跟你做朋友。
严曦最近很受宠,所以巴结他的人也多了起来,什么贵美人,嘉嫔,梅婕妤……隔三差五总要送点东西去合欢宫,或者各种偶遇一下,相互亦作十分熟稔的模样。
严曦叹了一声长气,蔺容宸翻个身,将他拥入怀里,“怎么?”
“微臣一个大男人成日跟一群女子玩儿宫心计,只觉对不起多年习读的圣贤书。”
蔺容宸:“朕知道,委屈严大人了。”